落尘没料到自己斗战时的一个本能反应,竟意外召回了阔剑和正持在手的奢比。更没想到,因为自己这个召唤原点,二者极速归来,然后正笃笃撞在了飞梭上。
因为驱动真元调起的剑气,和极速惯性造成的巨大冲击力,飞梭经这一撞,损毁几何尚未可知,先就眼见着拦也拦不住地一路斜坠,朝着地面直插而去。
唉,操纵室那里——想必也是无需再行争执了。
飞梭内的人并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于突变中只是先感到了一阵意外和莫名,等到反应过来后,自知无力改变现实,便也只能于惊慌失措中各凭本事保全自己为先了。
飞梭外。
奢比抱着剑被撞了个七荤八素,连带着脑袋顶上那条小蛇,也被震得如同散了骨架般,现出了通身疲软之态。
只没想到,无端端被搞成这样,奢比却并没有对罪魁祸首横加责难。未及起身,竟先念着无量天尊朝落尘道了声谢。
落尘自猛烈的撞击震荡中回魂,无心追问对方何故有此莫名其妙的一谢,只想着如何挽救自己一时失误造成的严重后果。
但见阔剑回还,当即一个念诀,将其驱策去了飞梭底部为托。而后使出浑身解数,以反作用力相对相抵,以期缓冲下坠之势。
那些怪物,显然也惊于突变失去的战斗yù_wàng,纷纷匍匐在地,以趾爪勾钳飞梭机身,极力稳固自己的身形。
这便使得前一刻险将陷入危机的红泥,得意脱身,然后转战落尘身边,送上了一份助力。
唯独那暂被弃于一旁的群怪之王,似乎要比任何人都镇定。
一整只趴在那里岿然不动,姿势依旧,眼神未变,仅仅是背上那些支楞的钢刺,在极速下坠搅起的强流气旋压迫下,稍稍降低了一些倨傲的上翘角度。
瞧着竟像似,这坠毁之事正中下怀一般。
飞梭体积庞大,负重可观,饶是身怀千斤之力,实也无法凭空托举。更况这猛烈冲击下造成的失控状态。
下坠之势,无可挽回。
片刻的空中对峙后,终于还是一头扎向了地面。
伴着着陆的咆哮声,一端压着阔剑栽入地表些许,然后拱着浮土吱嘎滑行,在拉出一道长约十来里的凹痕后,终于抵着半截剑身最后的缓冲,彻底捂脸不起。
另一端,则还昂着脑袋悬空震颤着,似在向高天作最后的挥手道别。
接着,机枢发出一段回光返照式的轰隆哀鸣,伴着各种部件乒铃乓啷掉落的响动,嗷呜一声,陷入了死寂。
寂静过后,人声渐起,幸存的修仙者们,各自寻找出口,陆陆续续爬了出来。
落尘和红泥,也抖落埋身的沙土,劫后余生般重新站在了地上。
抹抹脸上的尘土,睁眼一望,正处于一片地形地貌较为奇特的砂岩上。
红白相间,曲线流畅,高低起伏,犹似浪卷过后的模样。
或者,也像油酥千层饼,才出锅的,因为怕烫,两手勉强掐住了饼边,而中间便抑制不住地自然塌了下去。
视线放远,遥望四周,皆是这样的“千层饼”,一块接着一块。稍稍隆起的地方,则像没有擀过直接丢进烤炉的面剂子。
慨叹美景、庆幸大难不死之余,落尘忽而想起了那只潜藏危险的怪物。
沿着飞梭坠落之地找了一圈,却发现彻底失了对方的踪迹。
连同那些熊罴般的部众,也一并不见了身影,连个死尸都不曾留。
消弭无痕,仿佛不曾出现过一般。
红泥跟着他四处乱转,见状也是讶然:“难不成,本大仙之前都是在做梦不成?”
奈何“机毁人亡”的场景又不容质疑此前发生过的种种。
再往周围拓宽数丈找了几圈,仍是无迹可寻。
“罢了,许是自寻去路跑了。”落尘重重吐了一口气。
本就是为了安全考虑,既然遍寻不见,也算好事。
两人遂往人群中折返而去。
行至半途,却撞见了只身乱窜的奢比。
落尘心有了然,想他这是碍于前情故,正在躲避尊上、白阁及那一干采集体源,便没喊他。
不防,奢比脚下打了个顿,竟转向朝他二人迎面走了过来。
甫一靠近,张口就是:“本座无心害人,你若当真悲悯,还是劝那一起子早点寻路回去吧。本座也不要再做糊涂蛋了。”
说罢,拱手一礼,诸般不提,竟当真朝着来时方向相反的一头转身而去。
二人闻言莫名其妙,当即跟了上去。
孰料,跟上去后连番追问,那奢比竟都一概语焉不详,万不肯详说个子丑寅卯,只是一味劝他们回程,然后甩甩袖子自顾自赶路。
落尘见纠缠无果,只得停了脚步目送他离开。
眼看着奢比将要翻过一道“饼边”掩身在那头时,忽然喊道:“你捉那么些人采集灵力,又借了我的剑去用,如此费尽心机,当真就这么罢手了么?”
红泥闻言扭头,诧然道:“明知这厮居心不良,走便走了,你还这般说话招惹他做甚?!”
落尘道:“他虽居心不良,终非大患。此前借了我的剑先行,必是早一步经历过了许多为人不知的诡谲。既然你我不能止步于此,何不借他经验一用?”
至于奢比到底揣着什么心思,暗自图谋些什么,且作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自知施术无碍,剑已回笼,身边又有许多人同行,不怕他众目睽睽之下再有不良举动。
红泥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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