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浪席卷,其势也怪,别的地方一概不去,专门只朝石林中而来。
确切点说,是在针对落尘和红泥而来。
事情发生得又急又猛,二人困于石像包围中突破无门,那水浪却似无孔不入,顷刻便连人带物一起吞没在了水底。
遭水吞噬,无路可去,只得动用龟息之法暂图自保。
谁知,一连串事情出离常态,眼下竟连屏气避水也是不能。关了口鼻,那水竟能钻着耳朵眼和泪腺往里涌,甚而连毛囊、发孔亦不放过。
红泥气急败坏地想骂人,结果一张嘴,当即便被咕嘟嘟灌了个水饱。
落尘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原是擅水之辈,未料将那探海妙诀各种组合玩出了花,也不见水淹之势消减。后来想着,那上善若水琉璃樽也是个涉水法器,遂行祭出,作法收水。
作法有时,果见水中起了旋涡,朝着樽中涌入。
只是,这头源源不断地涌入了樽中,那头却也不枯不竭,一点时差不留地当庭补齐。
折腾了老半天,结果还是水没于顶,无路可逃。
落尘无计可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水钻入体内,渐至发泡鼓胀成了一尾胖头鱼。
说来也怪,这水无孔不入,但是侵身感觉却也不坏。
除了内府受之无能,胀得厉害,这体外周身却似温热包裹,并无不适。
落尘没有母体受孕的记忆,不知道此刻的感觉犹似胎儿存于羊水中,只觉得自己飘飘荡荡中甚为舒服,没过片刻,竟觉熏熏然来了睡意。
正觉眼皮发沉,将要合上时,忽被人拽了一下。
猛然惊醒,却见正是红泥满带焦虑地在摇他。
落尘顿时一身冷汗。
若非红泥,自己怕不是就此沉沦了吧?
红泥见他醒了,松了一口气。
随即指指石像,往那近处游了几步,示意落尘跟着一起上行。
落尘以为他找着了出路,尾随而动。
须臾游至石像胸腹前,却见红泥忽然停了下来,然后扒着那两团鼓突稳住身形,然后闭起眼睛朝上扬起了下巴,露出一脸惬意姿态。
落尘下意识效仿,果觉一股久违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身体各处的毛孔随即也停止了水舌乱钻,甚而还有倒排之感。
鼓胀渐消,气息变畅,不由为红泥的机敏感到大赞。
转脸看向红泥欲表谢意,忽觉对方姿势有些不雅,再转回目光看向自己的手,顿觉无语。
当即撒了手。
失了把持,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在水中飘荡起来,晃了两下便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甫一移位,之前的种种便又顷刻来袭。
落尘只得连忙游回石像跟前,避开鼓突,重新找了个地方抓扶。
身体渐入常态,心思便也跟着活转了回来。
落尘暗忖,分明水淹未去,这清新的气息却是从何而来?
遂应感知撩起了眼皮。
视线一抬,恰与那石像的双目撞个正着。
一张阴郁的面孔,配了双带着不屑下睇的眼,还有弧度古怪,犹似暗藏阴鸷笑意的唇……怎么看怎么瘆人。
怪道小桃子要闭眼睛呢!
这么上下对望,确实说不出的别扭。
落尘偏开目光,暗自琢磨。
这关卡设置到底何解?用意何在?
未知是不是姿势问题,明明想着正题,脑海中却忽然涌入了无关的一词——仰人鼻息。
落尘忽而回神,看向石像。片刻的静止后,猛然撒手踹出一脚,然后游去旁边拖拽红泥。
将莫名其妙的桃花小仙拽离石像,随即祭出阔剑。不图斗战,不思攻击,尽作游/走而动。剑走生风,须臾带起一股水龙卷,冲天而去。
落尘抓紧了红泥,藏身水龙中心一路应势上行,终于脱身。
出了困局,凌空俯首一看,却见石林依旧,水镜依旧。就连众人,也还依旧被堵在石林中,迷途羔羊一般,满地乱转。
红泥见状讶然:“方才我俩竟是入的幻境不成?”
落尘却无暇应话,召回阔剑,瞅准无人的一边,不劈不砍,只开出剑气朝着石柱压了下去。
神兵相压,随即便见石柱委顿,然后折腰崩塌。
石林缺了角,譬如迷宫开了门,困于其中的众人遂也得觅出路,渐次脱身。
脱了困,自然有人追问是谁破的局,又问如何破的局。
落尘隐而不答,只劝众人回去岸上休整。
别人不知,红泥却是跟着一起经历的,避开叽叽喳喳的人群,亦行追问。
落尘闹他不过,遂将破局心思简略道出。
之所以能够脱身,还真是有赖脑海中那个无端端冒出的一词,仰人鼻息。
落尘甫一想到此词,即觉姿势正合其意,顿感羞辱。于是不服之下,便朝那石像踹出一脚,离开了可以呼吸的位置。
位置一旦偏离,即觉憋屈来袭,不想再去仰人鼻息,只得重新斟酌如何脱困。
也是灵光一现,想着那水无孔不入,既然来得便也去得。遂思搅出龙卷,借便遁出。
红泥咋舌笑叹:“偶然想起一词,竟能助你破了迷障,本大仙这回也要自愧弗如了。”
落尘却暗忖,虽似无意间涌入脑海的,这会儿细细想来,倒也不像偶然。
身处水中,起初险些因为温热包裹睡死过去。后来红泥发现喘/息之机,看似解困一时,实则与那徜徉中沉沦如出一则,不过意在让人无知无觉中任由摆布罢了。
温热也罢,清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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