彘怪甫一听闻奢比提及珍珠衫已感不妙,再听他说清楚自己是谁,更觉心惊。不由再次喝问对方:“你到底何人?!”
奢比见他目露惊惶,心中嗤笑,果然是个不成气候的阿什。
不过,他的目的并不在这阿什身上,于是敛去不屑仍作平常色道:“你莫慌,本座并不打算为难于人,只是想同你做个交易罢了。”
彘怪瞳孔一缩,直觉对方这交易做不得。但见奢比态度闲适,恐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只得按捺抵触试探问道:“此话何意?”
奢比见他并不曾一口否决,从身上摸出个小瓶抛了过去:“看看是不是你要的东西。”
彘怪顺手接过,拔掉瓶塞闻了闻,犹疑问道:“这,这是无根水?”
奢比腹诽,自然不是。
你这没见过世面的阿什,只知无根水之美,却不知相较于天界各种滋补珍品,那不过只是一味药引而已。
现下迫于手中短缺,拿这玉露搪塞于你,倒是暴殄天物了。
心中鄙夷,口中却道:“是不是的,你尝尝不就知道了?又非无知小儿,这一点好赖难道还分辨不出么?”
彘怪狐疑地看看那后脑勺,用手指沾取了一点瓶中物抹于唇上。感觉无害,又壮起胆子多抹了两下,然后探出舌舔了舔。
一股清凉之意顿时充斥了整个口腔,引得舌下生津,天灵如洗。
咕咚。
彘怪喉头一滚,口水卷着那一丝甘甜便滑了下去。随即,一股春日暖阳般的舒爽便从肠胃溢出,沿着筋脉直达四肢百骸。
果然好东西!
彘怪也不追究到底是不是无根水了,指掌一收,当即便将那小瓶纳入了怀中。
身后的动静一丝不错地落入了小蛇眼中,又一丝不错地传给了它主子。
奢比勾唇,不紧不慢站起身来,面对彘怪道:“东西既已收下,想是交易达成了。”
彘怪忽而想起此节,戒备问道:“想要我为你做什么?”
“不敢劳烦大驾。”奢比拍拍身上尘土,闲闲脱口标的,“本座只求借那珍珠衫一用。”
果然是冲着珍珠衫来的!
彘怪闻言本能后退。
奢比看看他捂着胸口的手,嗤道:“怎么,你是想昧了本座的东西就跑么?”见他欲将小瓶掏出,又补上一句,“已然启封,用也用了,断无退还之理。”
胸前的手一滞。
妹的,竟遇上个比自己更无赖的刁滑之辈!
彘怪心中暗骂一句,忽而想起此刻乃是自家地盘上,若叫对方打劫了看家之宝去,岂不叫人笑话?!
于是借着后退姿势干脆弹出一射之地,朝奢比喝道:“既是有心相赠,却之不恭,我便笑纳了。”至于其他的,请恕他绝口不提。
说完,将小瓶重新往深怀处揣了揣,腾出手来捻指一招,唤出那些呼哈手下,摆了个战备姿态。
奢比见状顿感恼羞。
果然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
“本座好意提醒你一句,之前那些人可不尽是泛泛之辈,不过一时大意中了你的圈套而已,但凡有机可乘,只怕没你什么好果子吃。至于本座——你觉得,没了珍珠衫在手,你又能奈何我几分?”
彘怪既存心与他比拼无赖级别,便再也无意浪费口水,挥袖一指,便令麾下群殴而至。
他可算回过味来了,若是对方当真无所忌惮,何不干脆直接抢走了事,端的不必惺惺作态,枉费一场心机。
奢比还真不是忌惮这头猪怪,不过是无意当着落尘的面巧取豪叫人生疑夺罢了。
见着彘怪油盐不进,遂也没了耐性与之周旋。立地未动,顶上小蛇已化矛戈,朝着那呼哈一群扫将而去。
彘怪见那蛇矛起势凶猛,心头一紧,再度拂袖,又添无数小怪蜂拥而出,顷刻便将楼宇上下围了个水泄不通。
奢比见他自觉麾下不敌蛇矛,居然妄图使用人海战术,不由嗤道:“天蓬未尝仅凭三十六般变化傍身,你不过照猫画虎学了一星半点皮毛,竟也敢来本座面前出丑!”
语罢,就地取材,脚尖挑起一片黛瓦在手,然后握掌碾成齑粉当空一扬,顷刻化作了乌泱泱一片黑甲兵,朝着那兽皮迷彩的彘怪党羽迎头痛击。
两股逆流潮涌相撞,凭着胜负逼出对方原形。少时,彘怪麾下便见稀释,露了颓相。
彘怪不服,再度挥袖补充兵力。而后又行念诀,弃繁就简,略去日月同辉的惑人奇景,只召铠甲武士前来。
铠甲武士较之呼哈其类战力可观,甫一现身,越过下方潮涌直取奢比所在。
奢比见状,面露冷嘲。
这等伎俩,也只哄哄天真的孩子罢了!之前为了空出时间布置陷阱,故拿这些东西扰乱视听,怎不想想,若非自己智商不够,何来需要蒙蔽一时?端是面对少年已然露怯,犹未自知!
心中讥诮几句,随后瞳色异变,两头火云赤豹脱框而出,一路踏过寒星溅成飞烟。
“什么动静?”
楼外潮涌,震动波折于内,困于珍珠衫束缚的众人亦有感知。
众人侧耳倾听,红泥却推着落尘道:“你管他外头什么动静,先放了自个儿出去再说,成不成?”
传音折腾了半天,没能连线上那头三只,倒将经纬交错处激出了字符。奈何功力不到家,字符露而不显,还没容人看个分明,便又隐没了踪迹。
既有端倪可觑,焉能轻易放过?
红泥这便催促落尘赶紧一鼓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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