砻乐节奏明快,舂堂舞姿豪迈,着实可谓视听享受。
落尘亦忍不住惑于声色一时。
不过片刻,却猛然回过神来。
此系登仙途中的赌场,可不是寻常的闲娱之地。之前赌宝,件件不离法器,这会儿焉能无端端只捧出来一宗别无他用的东西?
再思及赌局流程过半,开宝后件件易主,唯独此器流标,然后应着起哄当众敲击舞乐……
说不得,这酬酢宾客之举其实是赌场在故布疑阵,目的是为了借舞乐表象遮掩,然后堂而皇之地动用法器布阵作法,以期陷身于人?
落尘不由心中一凛,连忙传音提醒红泥。
红泥闻言,果有同感,当即不动声色地将关注点迅速偏移。
然,二人表面佯装与众乐乐,内中提了万分小心,结果却不过是虚惊一场。
直到十杵伴着舞者高亢的号子,连叩砻底重音收尾,这“抱月摘星”厅里也没有发生半点儿意外。如果不算某个人一时投入太过,险些跳掉了裤子的话。
此局赌宝共计六件,还有两件未开。
打砻舞乐结束,插曲告一段落,复又重入流程开始为第五件物品竞价。
填单竞价、唱价定标,不多赘语。待那赌宝被启了封开出来时,却惊得落尘和红泥双双失态,猛然站起身来。
台上开出来的,是一支葫芦笙。
犹记得,莫染在太阴神君的花园里,曾经获赠过一件同样的东西。
“不是她那支。”
二人正自猜度是不是莫染遭陷以致随身物品流失于外时,却听耳边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
却是魖怪去而复返。
台上那人见着落尘和红泥的突兀举止,也被引得调转了视线,朝这边问道:“二位可是有何疑义么?”
满堂静坐,独独这边鹤立鸡群,着实扎眼。
魖怪连忙将二人按入座中,自己又就手拖过一张椅子旁侧陪坐,然后解释前言:“神赐之物,又是认了主的,半仙之体封印不了。”
又朝红泥提醒了一句:“她那一支是女娲座前之物,你在途中休息时曾经闲话提过。”
红泥恍悟,再去抬眼打量一回案上的葫芦笙,终于吁了一口气:“吓本大仙一跳。这件的确不似那丫头的,瞧着笙管都不大一样。”
有了红泥的佐证,落尘亦感稍安。转问魖怪:“事情都办妥了?”
魖怪遂换传音,暗中回禀道:“废了些功夫,到底没能将人送出城去,但也安置妥当了,还请主子放心。”
顿了顿,原本还想接上一句的,但见落尘说话间,目光似乎仍旧流连葫芦笙上犹疑难去,便按下了未提。
之前去时落尘曾有交代,让他折返时尽量遁形,以便暗中接应。奈何回来一试方知,这赌场禁制手段古怪,竟然土遁未成。
按说,他虽不比天仙之躯,但也实在有别凡尘出身,况又兼修幽冥法术,断然不会轻易为半仙法术所阻,没想到却生生被拦在外头遁形无门。
罢了,这话此刻提不得,要不就与方才那句“半仙封印无能”自相矛盾了。
魖怪恐怕“主子”吃心,不肯多嘴,然而却拦不住落尘自己多思多虑。
先是因着葫芦笙惦记莫染,虽知她是被大师兄带走了,但是碍于这天柱中诡谲重重,总不敢太过放心。况,大师兄的行止,多少也让人觉得疑虑难安。
再因莫染受赠于太阴神君,是由三醉仙子经手交付,便又忍不住想起了宁宁。
好端端一介天仙,如今愣是成了一截木头,虽未完全断了生机,只那模样落在眼中,又焉能叫人不挂心?
想着宁宁,便又想起了十干神鞭,又思当时自己的注意力全在那十干神鞭的故事上,到底对葫芦笙不曾太过上心,岂能断定记忆无错?这便又疑心起了台上之物。
脑中辗转反复,整个人便处于混混沌沌的状态,连那第六件赌宝竞价启封的过程也未关注,只模糊知道,好像开出了一件玄酒,还被自己这一席夺标在手了。
太古无酒,以水行礼,后王重古,尊为玄酒。
简而言之,玄酒实际上就是祭礼上所用的清水。
玄酒明水之尚,贵为五味之本。玄酒之尊,不在其味而在其德。玄酒之德缘于玄德,玄德者,天德也,泛指天地之间的大德大成。
玄酒在室,是以正君臣,以笃父子,以睦兄弟,以齐上下,夫妇有所,是谓承天之祜。尊玄酒是为教化于民不忘本也。
六件赌宝,最后一件总算中了。红泥捧了玄酒在手,倒是没想什么祭礼、玄德的事,只嗅嗅鼻子觉得无味,便将关注点转移到了酒器上。
碰了碰落尘,颇为满意道:“喂,这兽面纹龙流盉,双龙继起,一龙盘旋为盖,一龙张口长流,模样还算不错哈?”
“啊?”落尘根本没在状态,乍然被扰,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知晓得敷衍着点头应来了一声,“嗯。”
敷衍完毕,继续神游。
赌场中途插足的暖场赌局告一段落,接下来便是赌客们互为庄闲的混赌战局。规则与前大同小异,只出宝人换成了在座的赌客而已。
红泥和落尘说了几回话,见他有些爱答不理的,便扭头找上了魖怪。二人商量着凑了东西出宝,再遮掩着送去赌场规定的密室标价、加封,然后归座等着开局。
依旧是一条长案,摆了一溜托盘,连出宝人都看不出来哪个托盘上放的是自己的东西。
而后,仍由赌场主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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