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的光亮,来自于熊熊燃烧的火焰。
外缘漫射形同夕照,乍见之下,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天光。
火焰如海,燃烧在滚沸的熔岩之上,且成上下两面相夹之势。天有垂悬,地有烘托,时见火舌相缠,岩浆飞迸。
谁也不曾见过这样上下呼应同出的熔岩火海。
红泥当即惊呼:“这就是出路?难道是要送人下黄泉吗?!”
落尘凝眉远眺,没有出声。
虽见无路,倒也确实是通途,他已看见了。
熔岩火海的那端有个洞口,隐约映射着外间的广袤天地。
所以,穿过这片“海”,便能彻底离开了。
只是,这天地同出的火海,相夹之中不过留有丈余高矮的空间,便是无惧寒暑之躯,御风飞渡,怕也难保不被火舌吞没、岩浆裹身。
有人投石问路,只见异物横飞不过数丈,未及触碰周遭,便噗地一下如浆爆裂,化作一簇耀眼的铁水飞花,坠落在了熔岩之中。
火树银花,其景绝美,却非生路。
落尘收回远眺,将视线落归人群之中。
忽而发现,前方人头有限,似乎不足先行之数。
那大半的人都上哪儿去了?
难道已叫火海、熔岩吞没?
落尘心下一惊,当即沿甬道向前,朝着开阔地带的人群疾行而去。
身侧一干,连忙也跟了上去。
将至近前,果见那小半人群委顿在地,面色哀苦。
落尘忙问:“其他人呢?”
人群闻声扭头,连带回话连带诉苦,七嘴八舌应答起来。
吵吵嚷嚷老半天,落尘一干总算整合出了有效的关键信息。
这些人并不是在为同伴哀悼,而是苦于行进无力。那大半的人群也并不曾掉进熔岩火海之中,此时正在各自拼搏前行。
落尘等人闻言环顾四周,方才发现,先前身处甬道之中,视线为岩壁所遮,并不曾瞧见这边的全景。
沿着脚下这片空阔地界打开视野,看向两侧的偏隅角落里,可见一左一右各蹲踞着一头守兽。
两兽形貌大体相似,身躯犹如狮虎,更比狮虎壮硕威猛。首尾兼带龙马形状,肩生两翼,脚若麒麟。皮毛本色灰白,暗带金玉光泽。
头上有角后仰如半璧,一兽单角为雄,一兽双角为雌。
“这是貔貅二兽?!”
有人隐约识得,当即惊呼出声。
一呼,怪道那身后的城池只进不出呢,原来是合在了这貔貅兽的吞而不泻上。
二惊,貔貅可视为招财进宝的祥瑞之兽,同时,因其凶猛威武亦被视为军队象征。
出现在这登仙途中,总不能是为招财进宝吧?
委地哀苦的那一拨,看见这一干神色有变,当即出言安抚道:“莫慌,莫慌,这貔貅兽本身并不攻击于人,只是它们身后的去路着实叫人有些犯愁。”
落尘等人闻言挪移视线,看向了守兽身后。
貔貅二兽身后,各出一道蓝色光弧悬浮于天地相夹之间,并沿火海外缘,以环抱姿态逐渐延展向远,通达彼地。正是出路所在。
落尘见那蓝色光弧犹带祥瑞之气,兼具辟火护佑之能,当即便对那些人的“犯愁”之语甚感不解起来:“我观此路应是神兽善意奉给,并无杀伐之气啊?”
话未说完,已叫人摆手打断:“别提了,别提了,苦不堪言!你自己试试便知道了。”
落尘讶然,遂问:“那这左右两边,可有区别?”
“都一样,都一样。随便你是往左还是往右,都一样。”
落尘两边看看,恰见左首有人倒退而出,正自跌坐守兽脚下,遂带着满腹疑惑,择其而往。
红泥等人见状,自动紧随。
未几,行至守兽近前,果见其阖目半睡,一脸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无害模样。
落尘等人见它别无刁难,遂亦坦荡迈步而过。
越过守兽,即见光弧通道的端口。
一团涡旋为门,气云流动,插走中路,犹似太极。
落尘观那太极气云的模样,似乎辟分左右各有区别,遂朝门前跌落的人问道:“里头可是并设了两条道路?”
那人揉着脚丫子,头也不抬,皱眉苦脸地应道:“左边别去,走右边吧。”
落尘点头。
正欲从善如流,却叫红泥一把拽住。
“你听他的。”红泥悄然嘀咕一句,眉目示意,然后便一马当先,隐没在了左路涡旋中。
落尘打量一回门前,眼见左边空阔无人,右边接连跌出来好几个,便也意会了红泥的小心思。他是觉得,倘若这右边当真比左边好走,便不会致人退缩了。
遂作失笑摇头,和屈轶等人一起,跟着迈入了左边那半扇涡旋之中。
甫一入内,即见一溜木马列队向前,不见尽头。
红泥正自踏足马背,踽踽向前。
但是并未见着其他人。
落尘心中起疑,刹步拦阻身后,并作环顾四周打探暗藏的凶险。
尚未探得究竟,却听前方传来了红泥的咋呼声。
循声望去,恰见红泥一脸惊惶地正朝这头折返。三步并作两步,连蹦带跳的模样,如同身后忽有大军追撵一般。
跑至近前,跳下木马,不待落尘几个问他缘故,便连推带搡地将一干人轰了出来。
出了涡旋,兀自一屁/股瘫在地上打起了坐。
过了片刻,约莫调息结束了,方才心有余悸地同落尘几个解释道:“那木马上不得,有毒。本大仙先时不察,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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