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三个之所以绝倒,实在是因为,那八道测试题由选择题改成问答题后,得到的答案太过五花八门和雷人了。
例如第一题,原意是问测试者在登仙之后对昔日旧识的态度,结果摒弃固有选项后,竟然得到了一大堆驴唇不对马嘴的答案。
有作阴谋论的,觉得对方拣在自己与天界同僚下界办差之际不期而遇,实为别有图谋,不可不防;有作社会论的,觉得出身凡尘的自己在天界势单力薄,当要借此机会拉拢旧识,助其同登仙阙,以便日后必要时候能够彼此照拂。
有作经验论的,觉得那旧识恐是天人幻化,当要谨慎应对,以免错失考核影响前程;有作理性推导,罗列了一堆说辞,指摘题目有违常理的;也有径作仰天长叹,觉得自己登仙后竟还不如一介凡人,此事实属可悲,呜呼哀哉的。
还有错将出题当成了脑筋急转弯,自觉百思不得其解后,反向发出了灵魂拷问的,问,自己位列仙班隶属几等;结伴同僚是否同阶;下界所办何差;路遇旧识地属何处;仙凡有别,何故未曾登仙的旧识,竟能修为、容貌和气度皆在自己之上,是否另得天界暗中提携,等等。
这种五花八门的应答,不仅止于第一题,近乎覆盖所有项下,甚或因为题目有所不同,各种天马行空的回答唯有更多,无有不及。
例如,那个叫人羞羞的第四题,居然有人将其当成了应聘面试的福利征询,大剌剌追问,是否登仙之后,天界会酌情配发双修伴侣……实在叫人捂脸。
当然,这些不正经或者佯装正经的答案,比起问题初衷和那些规矩作答的,可能稍稍让人啼笑皆非了些,但是比起那些特别圈注的部分,大体还算可以理解。
少女让落尘着重关注的解答,主要集中在涉及晋升和竞争的项下,以及那道有关法器的题目。圈注中的答案言简意赅,态度明确,基本是对人——除之,对物——夺之……应答突破常规的认知底线,但是字里行间,偏偏又不见戏谑口吻,认真到容不得外人质疑分毫。
这样的回答,还不仅仅止于一人。
看得落尘三个,一阵嘴角抽搐。
红泥忍不住咕哝道:“本大仙觉得,这里头八成便有黑煞一个。嫉妒心什么的,未必一定,但是这杀伐果决的口吻,实在是太像他了。”
落尘和屈轶亦有同感,但是碍于此时此地的评论褒贬或会直接影响对方的登仙前途,并不曾出言附和。
过了片刻,落尘朝那少女道:“这些题目原是做过的,此刻再来重复询问,难免叫人揣度出题的意图,一时多思多想,聪明反被聪明误,也是有的。”
少女闻言,也不质疑他为何要替那些半仙开脱,只是冷眼看看,然后转对女夫子吩咐了一句:“可有备用?再出。”
女夫子当即领命,朝着水上炫光处一番掐指念诀,俄而,果见悬浮在空的卷册字句更新,重换了一套测试题目。题下未设选项,照着方才为例,直接做成了问答题。
新题既出,尚需时辰容人作答,落尘三个于是暂且一边陪着静默稍待,一边跟着浏览卷上题目,暗自尝试解答。
过了些时,约莫各处皆已作答完毕,女夫子朝着少女恭请一声,然后领命效仿,照着她之前的做法,将答题记录接引而下,呈现给落尘三个瞧看。
果然,没了选项,众人所答或正或邪,又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答案都有。
例如有一题,问,有一素日关系不错的同道正与人交谈,但是你未能看清那人的样子,此时会——。
按照原来的设定,题下会有几项关于“那人是谁”的人物猜想,以便通过人物选择,判断答题者对于亲疏关系的态度,以及对题中那位“同道”的嫉妒指数。
但是选项被隐之后,一应解答从窃听与否、猜想交谈内容,到交谈前后的因果揣度,及至三人之间的恩怨纠葛,林林种种,无奇不有,几乎可以串联出一部大戏。无论是否言及“那人是谁”,作答的重点基本上都是早已离题万里。
落尘心有计较,将那些啼笑皆非的罗列只作草草浏览,着重关注起圈注部分。却见,没了拟定的选择项左右思维,那些触目惊心的狠厉应答,竟是有增无减。
如,有一题问,若是你被同道出言不慎,无意间奚落了一番,当会如何?
正常点的答案,诸如自我解嘲,大而化之;内心不爽,隐忍不发;又如稍微偏激一点的,与之绝交;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思择机刁难对方一下……无论好歹,大体与被隐的选择还算有所吻合。
但是圈注出来的答案,忽略掉各家措辞上的些许出入后,总结出来的却差不多是一个意思——除之而后快。
再如一题,问,假如大家登仙成功,列队前去拜谒天界上神,众人顶礼膜拜之际,你当如何行事,又有何样感触?
略过那些五花八门的作答暂且不提,竟见圈注中,居然有“取而代之”四个字赫然在目。
另有三题,稍与之前有所雷同。
一是,同道偶获一宝,恰是通关之物,但其未曾自知;一是,同道新悟出一套修炼法门,正合前路闯关之用;一是,你与同道同时过关,但是晋升名额有限,只能酌情放行……皆问答题者态度及应对。
圈注中的答案,无一例外地都出现“夺之、窃之、除之、灭之”的字眼。且,如此狠厉作答的人数,明显比前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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