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从拾阶而上起,就专注地朝那窫窳尸身一步一步慢慢靠近,目不斜视,心.info脸上神情,似喜似悲,仿佛另一个人借了他的身躯,穿越时空终于见到了怀念难忘的好友。
红泥拉着莫染跟上前去,见了他这模样忍不住在那耳边咋呼了一声。
落尘被他一吓,震颤了一下转看四周,恍然如大梦初醒。
六巫也相继上了高台,然后分向而据,像似布了法阵严防意外。
巫彭布置好后,在石台一角对三人唤道:“我等已经施法相护,仙君仙子可自行验看了。”
三人有些面面相觑。
这明明已是一具死尸,还要怎么验看?
巫彭见他们犹豫,以为是因顾忌自己几个,又道:“我等虽觉无恙,但是道法千万,未必就能以一家为准。既是为求心安,仙君、仙子只管验看,无需在意其他。”
巫阳却冷嘲热讽道:“别是怕了吧!”
惹得红泥下意识又动用了他的白眼神功。
莫染低语问道:“怎么验看?要像探看四海时那样作法么?”
落尘也在踯躅,这么个场面,六巫显然是要看着他们操作了,可是,自己三个道行尚浅,怎么看这窫窳都是死尸一具,那些对付魂魄的法术又一概不会,怎么敷衍过去?
红泥眼珠一转,窃笑道:“智者多虑。咱们反正技不如人,不如干脆就做傻子,他们一准儿瞧不出来。”
“嗯?怎讲?”
“他们都说了,道法千万,我们念什么心诀,反应于外又如何,他们又能知道什么?反正那窫窳瞧着也不算太恶心,大不了咱们就学那凡人探鼻息、摸脉搏的样子,上去随便捅它几下好喽。”
莫染瞪着大眼睛问:“你的意思,什么法术也别用?”
“那是,反正也不知道该用什么,不如彻底别用。还能蒙了他们,以为咱们深浅难料。嘿嘿。”
落尘点头赞同:“红泥这法子好!这里毕竟禁忌,装模作样打发几下,赶紧走人。”想着刚才自己失了魂的模样,都觉得这里不该久留。
三人遂煞有介事地分位而立,然后嘴动心不动的胡乱做了念诀的假模样,间或朝窫窳的尸身方向摆个验看的造型。
刑台高阔,六巫在台角盘坐施术护法,专心于自身,也没人窥探他们真假。三人敷衍了一阵,索性从干动嘴巴变为了低语聊天。聊着聊着,连身姿都跟着闲散起来。
红泥因着位置便利,干脆伸手淘气地在窫窳身上戳了戳。
感觉指下并非预想中的干硬,戳着戳着竟戳出了几分意趣,朝落尘嘀咕道:“你说,这窫窳看着也不是什么庞然巨怪,怎么就成了洪水猛兽的?就凭着这条蛇尾巴?”
“肯定有非常的法术傍身吧?”
“嗯。这蛇尾上的花纹也奇特,不似寻常模样。”
莫染听着他俩嘀嘀咕咕,也朝窫窳凑了过去。看看蛇尾,又盯着那落魄书生的面容看了看,突然发现两眉中间“川”字紧锁,仿若生时多思多虑的模样。下意识便抬了手朝上摸去。
摸了两下,川字两边抚平,却又变成了悬针独纵,郁郁难平的模样。
莫染看着别扭,干脆双手齐上,用了点力道去扒那皱纹。那纵纹被这一使劲,果然撑开,却并没变成平滑的皮肤,而是显露出一道惊雷闪电的沟壑,如同兵刃深刺出的一个破洞,差点儿咬了她的手指深陷进去。
莫染一吓,赶紧缩回小手,眼睁睁看着那深壑又闭合成了悬针纹。
“你别难过,我也不是故意的。”小姑娘软软道歉一句,转身退开,催问落尘和红泥,“是不是差不多了?我们可以走了么?”心里有些发慌发紧,总觉得不大舒服。
“我猜它如果作起怪来,必定这蛇尾要起变化,否则,如何卷起滔滔江水,打穿石山成峡?”红泥同落尘聊完最后一句蛇尾的话题,回应莫染道,“嗯,聊天聊了这么久,也该差不多了。”
三人遂拍拍手宣告验看完毕,向六巫作了简单汇报。
既然双方都说无恙,此间事了。
众人先后下了高台,告别窫窳之尸。
回程中,落尘三个顺道路过了巫彭的居所,采了些嘉禾良株,又顺带着略略观光了一圈。因为各处不乏看守阻路,实在也没能太过自由闲逛,稍作耽搁便从东向北行了条直线穿越而出。
红泥还记着那两只臭鸟的仇,誓要非从开明北出槛不可。凤凰和鸾鸟见红泥趾高气昂地从开明内穿行而出,虽板着脸,却也并不曾另外为难。
三人离开,六巫仍旧相夹窫窳之尸,操不死药而距。
一切仿佛安然依旧。
只是,在这玄圃上下、开明内外,谁也不曾察觉,那相柳死地刹那异状后走脱了一条血线。更没有人发觉,在六巫陪着三个小仙离开炎火黄土后,那窫窳却从口中极为轻缓地溢出了一股尸气。
尸气极细极微,离开了窫窳身体后却在空中凝聚幻化,伴随光闪打出了一串结印。
结印随光而现又随光而散,复又化作薄雾模样,飘飘荡荡,然后随风散于龙骨黄华之间消弭无踪。
而那桎梏窫窳尸身的帝屋神木,随着尸气离体,也几不可见地随后长出几叶草芽来。
另一边,落尘三个离开昆仑,彼此庆幸紫玉镜乍现红光并未惹来是非,又兼玩耍了一圈,一路高高兴兴返回槐江山。不想,未及山前,却被小柳儿堵在了路上。
红泥见它无端端离开神宫仙境,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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