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汞雾让视野压缩到了极点,明明牵着手,可绘梨衣在视野里已经看不到路明非了,能看到的只有死灰色的厚墙般的汞雾。周围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绘梨衣忍不住把那只手又抓紧了一些。现在只有那只手上传来的一丝丝温度,还能证明他们还活着。
接下来该怎么办?绘梨衣忍不住想。在战术课里教官说明过“烟雾弹”这种常用的战术装备,绘梨衣明白路明非刚刚扔出的那件武器应该就是烟雾弹。可烟雾弹发烟靠的是罐子里的药物,烟总有燃完的时候,那之后又该怎么办?
周身忽然一轻,世界又重新明朗了起来。迟钝了一秒,绘梨衣才意识到sakura带着她离开了烟雾。
她忽然明白了路明非的意思,这是一次绝妙的逆向思维。汞雾可以阻隔视线,为了追杀他那个男人必然会进到汞雾里寻找。那么一旦他们离开汞雾就意味着安全了。不用怀疑那家伙的智商,不然他早给路明非补上一刀一切就已经结束了,那无疑是一个自动化杀人机器一样的不会思考的东西。在汞雾散去前他会在其中不断地寻找,而这段时间足够他们逃到够远的地方了。
而路明非并未带着她胡乱逃跑,他们奔向的地方在尼伯龙根中同样是个灯火通明的地方。数层楼高的建筑,光亮如新的玻璃外墙,还有将整栋建筑照得灯火通明的日光灯。这栋建筑仿佛是点着长明灯矗立在雨中的佛龛,而他们是两只飞向佛龛的蛾子。
售车中心!
“绘梨衣。”
“我在听,sakura.”绘梨衣回过神来。
“说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应该很没意思吧……”路明非笑了笑。“其实我就是想告诉你多重视自己一些,你在很多人的心里分量都很重的,比如说我,比如说乌鸦,还有樱井七海女士……她可多次打电话来忠告我,你是蛇崎八家的下一任家主不能亏待你什么的……”
“我都没有和她见过多少次面,只是因为我哥哥的托付吧?”绘梨衣淡淡地说。
“是吗……”路明非刮了刮鼻子,悻悻地结束了这个话题。“说实话,我就是个**丝来着,连喜欢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也不知道和别人互相喜欢是什么感觉……”路明非把绘梨衣抱进那辆最耀眼的兰博基尼里,帮她抚顺凌乱的额发,直视着她的眼睛。
“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你……我喜欢你,但不知道是不是那种喜欢……绘梨衣,你能接受这样的我吗?”
“我随时都可以接受你啊,sakura。”绘梨衣笑了,眼眸一如既往的明亮。
听到这个回答,路明非却没有哭也没有笑,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绘梨衣,摇了摇头。“你没有接受我。”
“怎么会呢?sakura。”绘梨衣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她的手柔软而温暖,让人想起新生的羔羊。“我一直都……”
“我是谁?”路明非握住了绘梨衣的手。
听到这句话,绘梨衣罕见的慌乱了。她匆忙移开视线,想把手从路明非手里抽回来,想逃离这里。可路明非握的很紧,让她完全没有办法挣脱。路明非一把拉近了绘梨衣,两人凑得很近,路明非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我是路明非。”
试图挣脱的绘梨衣顿住了,如同一个被控线师挂在架子上的人偶。
“我不是sakura。或者说,你喜欢的sakura,从一开始就是我伪装的,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真正存在的,只有”路明非深吸一口气。“路明非一个人。”
“你能接受我吗?”
“别说了。”绘梨衣没有回头,声如蚊蚋。她明白路明非已经看穿了一切。
她是个闭门少女但她并不傻,离开了那个约束了她太久了小世界,绘梨衣终于意识到了这个世界是一个和等复杂的东西。它不止源氏重工里的和室和几间奢华的东京餐馆,也不只路明非带她去过的最远的有古老车站的梅津寺町。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复杂了,已经远远超出了“喜欢”和“不喜欢”这样单调的词汇所能描述的范围。
这个世界里的人也一样复杂,包括她认为的白马王子sakura。那个总是笑着的男孩原来曾在船上抱着桶呕吐,原来在卡塞尔学院里成绩倒数第一。分明她很容易就能看懂的公式对他而言却难如登天,想要形容他连“普通人”都不太合适,“废柴”更为适合。他就像是被拿走了女巫的灰姑娘,拿走了eva的碇真嗣。
可她能感觉到,每当和她在一起时路明非总是在试图伪装成那个和她在东京相遇时的自己,于是她也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这一切。是啊,她说她不恨sakura,因为那是她最爱的人……
但是她恨路明非。在她最为无助的时候,在她只能默默地感受着赫尔佐格干枯而恶心的手的时候,那个勇敢的,能像在源氏重工里一样来救她的sakura被路明非吃掉了,明明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
“那个活**一样的sakura从一开始就是我伪装出来的,我伪装出了sakura,因为任务需要稳住你。你是堪比天丛云的利剑,你是和白王有关的钥匙。师兄和老大认为你这把钥匙留在我们自己这边最让人放心,所以决定留下你。你爆表的战斗力又注定了你不能被强留,所以他们把这个任务托付给了我,因为你信任我。”
“你别说了……”
“为了让你躲开蛇崎八家的追查,我带你去做了头发,带你去买了新衣服,并非是因为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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