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摩日的城堡,此刻这里已经成了一个大兵营。许多英勇的武士——不管是英格兰人还是法兰西人,抑或是诺曼人或者伊比利亚人,他们都聚集在此刻整个基督世界威望最为卓著的国王麾下,发誓为他而战。
如今整个西欧最负盛名的国王有两位:其中一位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现任皇帝,“红胡子”腓特烈一世——这是一个果决的暴君,他所到之处遍布哀嚎和痛苦,他殷红的胡须号称是意大利人的鲜血染红的;另外一位则是如今的金雀花国王,统治着英格兰和法兰西大片国土的亨利二世。
与凶名在外的红胡子比起来,亨利二世虽然也在战场上赢得了无数荣誉和声望,但是他注意内政和文教。他在英格兰进行了一系列影响深远的改革——例如把盾牌税作为固定税收;设立巡回法庭处理国内司法事务,同时把司法权力集中在国王手中;在牛津建立学术中心,这便是牛津大学的前身;如果不是他的儿子们过于孝顺,那么他也许会被敬称为大帝。
“尊敬的枢机冕下,国王陛下准许了您的觐见。”
主堡的大门前,一个盔明甲亮的年轻骑士用无比标准的贵族礼仪向着身穿红衣的年轻主教致敬。他没有戴头盔,只穿着一套锁子甲头巾,胸前罩袍上的红色狮子十分显眼;而年轻的枢机主教则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和前者一起向城堡之内进发。
原本枢机主教这身穿红衣的显赫高位非要年龄和德望缺一不可才能担任,而英诺森能够在年仅二十三岁便出任如此耀眼的位置,除了他自己学识渊博,姿势水平高超之外,最重要的是他如今升任教皇的叔叔,圣座克莱芒三世的保举;此刻他面色和蔼的和自己身后亦步亦趋的年轻骑士说道:“虔诚的威廉骑士,你听说过耶路撒冷陷落的事了吗?”
“简直令人难以置信!那些异教徒,愿主惩戒他们!”
年轻骑士名为威廉.马歇尔,他是一名武艺高超,声望卓著的骑士。他曾经在骑士比武大会上击败过一百零三名骑士,从而受到王后埃莉诺和王储小亨利的看中,小亨利甚至还赐予了他真正的骑士纹章——就是他现在胸前的红色狮子。
在小亨利突发疾病暴毙在利摩日的时候,威廉正奉他之命在外围集结军队;可是当他带领自己的部队准备支援主君的时候,却只看到了后者饱受病痛折磨的可怜尸体。威廉安葬了小亨利,同时因此受到了国王亨利二世的青睐——后者给予了他慷慨的合约,所以此刻年轻的骑士正在兢兢业业的为雇主效力。
面对枢机主教的询问,威廉的回答低沉而坚决。见此情景,英诺森并没说什么,他只是点点头,便在转过身去昂首踏入王宫之内。
此刻一名侍从正费力的沉重的木门推开,而年轻的枢机主教站在门外停了停,仿佛深深的吸了口气一般,便满脸和蔼的笑容,出现在了英格兰国王面前。
在英诺森眼中的亨利二世,仿佛遭内心受了某些沉重的打击。国王此刻满头花白的头发,脸上的皱纹如同干枯的松树一般,正斜倚在王座之上,静静的闭目养神。他原本也雄姿英发,他曾经也踌躇满志,他甚至开创了金雀花家族最伟大的时代——可是面对孝感动天的儿子们,年老的国王如今只觉得心力交瘁。
“鄙人英诺森,添为教廷的红衣枢机——陛下,我带来了圣座向您的问候,愿您王运绵长。”
“不必多礼。那么,请说出你的来意,主教阁下。”
衰老的国王面无表情的稍稍把身躯坐直,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愤怒,迷茫,痛惜,悲苦......种种情绪不一而足,仿佛令人扼腕。
“不过这些和我英诺森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执行教廷的任务,而你们的这些破事,哪有东征圣地那样重要?”
虽然内心不屑甚至蔑视,但是年轻的枢机主教依旧风度翩翩的向国王行了一礼:“陛下,圣地和圣城已经被异教的绿色浪潮所湮灭,圣洁的圣墓大教堂正处在异教徒肮脏的玷污之下,整个基督世界,如今都处于危险之中!”
英诺森面上的表情慷慨激昂而富有感染力,同时他一边说话,一边持着手中的权杖,双臂张开,面色仿佛圣洁如同天堂最纯净的天使一般。如果这是在城内闹市的布道现场,说不定虔诚的农民们正痛哭流涕的跪在枢机面前,不断在胸前划着十字,同时一些底层的贵族在激昂之下,当场捐出自己的所有加长,然后义无反顾的踏上东征的道路!
但是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位威望甚重的国王,而且这位国王和教廷的关系并不是那么融洽。亨利二世为了改革教会,甚至不惜和自己的挚友,坎特伯雷大主教托马斯.贝克特决裂,并且派遣刺客将他谋杀——大主教在死后三年被教廷封圣,并且当时的教宗还逼得国王亲自到圣托马斯墓前负荆请罪,将他搞的非常狼狈。
“我对圣地骇人听闻的事件感到震惊,我会亲自向上帝祈祷。”
英格兰国王缓缓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却就此不说一句。英诺森见此情景,知得咬咬牙说道:“来自圣座的谕令——圣座如今号召十字军向耶路撒冷进军,希望陛下能够热烈响应;在我来之前,法兰西的腓力国王,德意志的腓特烈皇帝,西西里的威廉国王,他们都表示热烈拥护圣座的决策,圣座也希望陛下能够深明大义。”
罗马教廷确实向这些高贵的统治者派出了自己的使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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