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这!这竟是食尸沙蝥!(体贴注音:蝥,mao)
怎么这种要命的怪虫会出现在这里?
正在惊慌失措之际,不知刚才是哪个可恨的短命鬼,居然忘记把车尾的窗户锁上,留了一条细缝。已有两只怪虫吱吱乱叫、循迹到此,扯开了玻璃,挣扎着就要挤进来;又有更多的虫子听见叫声,纷纷攀爬簇拥着,往车尾涌去。
“我去我去我勒个去!”胖子颠着满肚皮油水,一路嚎叫着冲到后面,飞身出手,抵住窗玻璃,又牙关一咬、使劲一压,“扑哧”一声,怪虫的头一并挤碎,立马飙出几条黄绿色的粘液,四处飞溅。
谁知这粘液竟有酸毒!打在座椅和地板上,类似强酸那样腐蚀出不少洞眼,冒出数股青烟和刺鼻的气味。可怜胖子大腿根旁也溅到一小滴,立刻烧出一个破洞,皮开肉绽、痛入骨髓,不禁嗷嗷大叫。
更要命的是,刚才轧断虫头的窗玻璃也被烧蚀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缺口,就像旧时火车站拥挤不堪的售票窗口——更多的怪虫争先恐后挤到一处,瞪着血红的怪眼,伸着螯牙利齿,都想抢一口胖子的肥膘五花肉来尝尝鲜。
看着这一幕,胖子目光渐渐呆滞,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座椅背上弯下腰,口中喃喃自语:“完了完了,这下玩完了!没想到你家八面威风、战功赫赫的胖爷,一世英名,今日毁于一旦!竟在这小小的将军墩,冤死在你们这些卑鄙、肮脏、没品、下流的沙蝥嘴下!唉……苦啊~!可怜死到临头,还是孤家寡人、光棍一条,慢说花姑娘、大妹子,就连老巫婆、老妖精的手,都没摸过亲过啊!唉……神仙菩萨哈里路亚,大叔二舅亲爹亲妈,没给咱老袁家生个一儿半女、留个香火……孩儿不孝,就这么走了啊!”
他这里临死之前仍不忘满嘴跑火车,犹记着传宗接代的伟大使命。那车外的沙蝥可不是吃斋念佛的主,早已像《釜山行》里的僵尸扒火车那样,挤开破洞,鱼贯而入。
胖子见状,满含悲愤地闭上鼠眼,使劲挤了挤眼皮,可惜,没挤出半滴泪珠子。
观众大呼不爽:这演技也太次了!退票退票!
退什么票?胖子虽然没能迅速有效地挤出泪花,但这也是用生命在演戏了;比起内谁谁的,吸口芥末、点罐眼药水、裸替手替武打替的弄虚作假、坑蒙拐骗,起码他也算有个诚意不是?
这里胡思乱想、鬼话连篇,脖子里的古法红玉髓就又不安分了,突然再一次开启速冻模式,激起一圈冰寒彻骨的鸡皮疙瘩——胖子疼开了眼,惊奇地发现,四周一片寂静。
嗯?一片寂静?
是的,一片寂静——食尸沙蝥、血淋淋的白骨架、乱草横生的黄土包,刚才那些恐怖景象统统不见。
再看一眼,车尾的窗户平整完好,开着条细缝,座椅和地板上也没有强酸腐蚀的破洞。低头摸摸大腿,不痛不痒,安然无恙!再回头看看车外,丁不韦那小子已经闷着头捏紧鼻子、踮着脚蹩进了厕所,惊起一团打瞌睡的苍蝇……
隔着衣服捂着脖子里冰凉的念珠,胖子叹了口气,难道这次又是幻像?我这一不嗑药二不抽烟、三不酗酒四不疯癫,怎么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幻像呢?而且,那个食尸沙蝥,以前没见过这玩意啊,怎么能在脑子里自动生成,有鼻子有嘴,仿佛亲眼见过的一样?再有,为什么古玉髓念珠又变凉了呢?
不过,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胖子开头还有些不信,又伸手摸摸大腿根,那刚才还被烧出个破洞、皮开肉绽、痛不欲生的地方,现在却好好的。所以呆了一阵之后,最终他还是接受了现实。毕竟,平安又平稳的现实,就像现在猫在空调车里等客人们回来,屁事没有,即使有些平淡,甚至会无聊、无味和无趣,但总要好过那种刀口舔血、担惊受怕的日子。
那谁谁的不是说过嘛——不怕无聊,就怕没命!
……
时间的沙漏静静流过。
车门一响,丁不韦满口呸呸,也不上车,摘过门槽里的茶水杯,站在太阳里咕咚咕咚灌了个痛快。他探头看看车内,胖子正放松了身体瘫坐一角,拿着手机嘿嘿玩游戏,于是也不去打扰,悄悄掏出香烟,站在车外抽了个够。
大概四五支烟,远远的就看见伊藤一帮人,大包小包、三三两两走了过来,一路上好像还听见伊藤与大森哈哈大笑,显得非常开心和兴奋。丁不韦忙扔了烟头,窜上驾驶座,“嘀”的一声按开自动门;胖子闻声,也关了游戏,揣好手机,抹去一脸轻松,换上一副殷勤笑面,张罗着众人入座。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千人千面,百人百态?现在看来,伊藤这十人,却有百种神态。因为几乎每个人的神情,都是变化多端的,不信您看:
首先是伊藤,一改先前刀削岩石似的冷峻,哈哈笑着上了车,一屁股坐下,却又马上收了笑声,郑重其事地把背包轻轻放在身旁的座位上,喉咙里干咳一声,正色不语。
他身后的大森,狼狗一样拖着舌头跟上了车,看见伊藤哈哈大笑,也跟着嘿嘿谄笑,并不住地竖着大拇指头;后来见对方收住笑,先是一愣,满脸的横肉跳了两跳,也抿住嘴不出声;但是回头看见云奈低着头走上车,又忙不迭地起身,点头哈腰让座。
云奈瞧也没瞧,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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