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了了,我叫外卖。”
又过了几天,孙一柔身上的伤基本好的差不多了。
她光着站在镜子前,对着镜子左照右照。
脸上的肿全都消除,她用手抚了抚,嘴唇勾起,轻轻吐出一口气。
厉伟买菜回来,孙一柔也穿好衣服迎了出去。
他将塑料袋交给她就往浴室走,孙一柔低头看着:“没买酱油吗?”
“忘了。”男人嘶哑的声线从浴室里传来。
孙一柔皱皱眉,想着,算了,没有酱油就不放吧,淡一点更健康。
她拎着塑料袋走进厨房。
浴室里,厉伟手指颤抖的打开香烟,快速点上一颗送到嘴边,大口大口的吸。
五脏绞痛,几乎拧到了一起。
厉伟夹着烟站到喷头下,用冷水冲洗着自己,连衣服都来不及脱。
他背对着浴室门,左臂支撑在墙上,右手微微抖动着拿烟往嘴边送。
孙一柔将牛肉炖在锅里,回到这狭小的休息室,却没看到厉伟。
她走到浴室门前,耳朵往上贴了贴,听到水声,他正在洗澡。
孙一柔转身要走时,听到他低低的一声吼从里面传来。
那叫声她听过上百次,熟悉的很。
像丛林的野兽,最后一次仰天咆哮,凶猛,狠力。
女人的脸有些红,以为他在做什么不要脸的事,轻轻拍了门板一下,转身就走。
脑海里跳出许多许久以前的回忆,她在陈桥巷的物业楼里第二次见他,当时他正在看碟,光着膀子,出了一身的汗。
汗水顺着他并不白皙的胸膛向下流淌,鼻间还能闻到和他的汗水交叠着的味道。
男女混合着的旖旎声响从里面传来,她涨红脸,头皮发麻却假装镇定,询问他从前打更的李叔去了哪里。
直到他毫不掩饰的侵略目光扫向她的衣物,在月光下几乎看透了她的身体时,她才惊叫一声跑上楼。
那时候,多么简单,多么纯粹……
而他的不正经,从始至终……
孙一柔走出休息室,正要往厨房走。
身后“砰”的一声。
好像什么庞然大物砸在了地板上。
她心一惊,快速跑回浴室,推开门的一刹那,心跳也跟着停止。
*
医院里,孙一柔身体微颤的坐在椅子上,双手向前攥紧,脸色发白,手指也白。
喉咙干涩,眼睛也涩,她却没有哭,哭不出来,只是眼睛涨的有些红。
张天意在身旁搂着她,不时的揉揉她的肩膀安慰。
席彬的轮椅在手术室附近,离她们很远,席彬的助手迟迪在轮椅后推着他。
对孙一柔,席彬自始至终都没有好脸色。
张天意瞪瞪他,他就把脸转开了。
而孙一柔根本无暇顾及到他的态度,
沉默闭眼,安静的等他出来。
这时候的她一点也不像那个含羞草孙一柔。
这个时候的她就是冬天里被积雪也压不弯的红梅,坚毅挺拔。
她知道,他一定会出来的。
一定!
手术后,他3天都没有醒。
孙一柔没日没夜的陪在他身侧。
张天意让她回去休息,说替她一天,孙一柔却拒绝了。
张天意不想再瞒她,大致和她说了几句厉伟现在的情况。
说那场大爆炸几乎将他的五脏六腑震碎,所有人都以为那场爆炸只是天然气爆炸,后来经过老郑现场侦查以及之后警察的证实。
原来那天在那栋房子里,早已被人安置了炸弹,就算后来聂佑琳没有发疯的打开天然气,她也逃不过死亡的威胁。
只是这场有目的的毁灭性阴谋,却由厉伟替她承担了。
张天意说,厉伟能活到今天已经是老天爷怜悯了。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孙一柔却理解似的点点头,她有心理准备。
起初,看到满脸是血倒在浴室地板上昏迷不醒的厉伟时,她的确是疯了,乱了。
连打电话叫救护车的手指都是抖的。
可是,在手术室外等待的那几个小时,她渐渐沉淀下来,也能平静的等待结果了。
是生,是死,她都释然……
第四天凌晨,厉伟依旧没有醒。
孙一柔趴在他床侧睡了会,恶梦连连,满头冷汗。
起来后,再也睡不着。
她盯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厉伟看了会,转身从抽屉里拿出张天意留下的烟,她说,想抽的时候抽一根。
那种等待的空虚与绝望,张天意最能体会。
孙一柔走出病房,来到一侧回廊的窗前,打开窗,手臂交叉着搭在窗框上,低下头轻轻点上一根。
红唇蠕动,一吸一吐。
白色烟雾袅袅飘向空中,呛人的尼古丁味道弥漫在空气里。
孙一柔的眼睛盯着黑夜中的远方,目光空洞没有焦距。
她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她甚至没有察觉身后有脚步声正在缓缓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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