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少喝酒。”
明祈站在二楼阳台,晚间凉风习习,散了燥热,裙上轻纱微微浮动,在清冷的月下很空濛。
明祈将高脚杯放在旁边圆台上,回头∶“阿云。”
明卿云的目光随着她白皙的手放置杯子而移动,视线定格在她的手腕间,浓黑的长睫颤动,唇角抿着∶“殿下,裴元问他……”居心不良。
“嗯?”
“……没什么。”
明卿云仰着脖颈去看天际的悬月,“殿下为什么不接他的礼物?是……不喜欢吗?”
明祈也跟着抬头去欣赏∶“嗯,不喜欢。”
她回答得干脆,明卿云下意识去瞧她的神色,却没看出点什么。他忍不住又看向明祈的手腕,白皙的、空荡荡的——没有手镯。
明祈∶“你难不成真觉得,收下那礼物是好事?”
明祈似笑非笑,轻瞥了眼他∶“阿云,你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
明卿云静默好半晌,才道∶“只是单纯觉得,殿下应该会收下他送的东西。”
从后续影响来说,收下当然不太好。那就意味着,在世俗眼里,明祈真的和裴元问绑定了,日后就得任凭外人编排,属于上层的桃色绯闻。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就如裴元问的挑衅一般,明卿云也看懂了明祈临门一脚的改口。
明祈原本可以完全不顾及裴元问的心思,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说出来于她并无多大妨碍。可是那一刻,她对着裴元问,还是换了说辞。
她心软了,对裴元问心软了。
就像万年以前,她对裴元问总比旁人多了一份纵容和特别。
明卿云掩在底下的手心轻攥,又放开,压下心底沸腾的情绪后才轻轻一笑∶“其实接受也没什么的,裴元问心系殿下,做得虽然不妥当也完全是为了您……”
明祈眉头微动,“你要不要思考一下,你到底在说什么。”
明卿云怔愣。
夜色很清,明祈倚在栏杆处,身体舒展,抱胸而立,面对明卿云展露些许探询的意味。
她看起来没有生气,只是简单的兴味调侃。
明卿云垂下的手微动。
楼下欢声笑语依旧,他们在阳台处相对而立,静默无言溢散,明清低着头反思,明祈则望着他,似乎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改口吗?”
“是我失态了。”
许久之后,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明卿云手微颤。
为什么改口?因为她心软了。
为什么心软?因为……不,别说,不想知道!
明卿云全身僵住,从身体到心理都在疯狂叫嚣着离开,没有哪一刻比此时还要抵触。
他近乎失礼冒犯,飞速说道∶“殿下的决定,都有自己的考虑。卿云会谨记自己的身份,站在殿下角度思考事情。”
说完,不待明祈回答,明卿云便迅速转身离开,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似的。
只留明祈站在原地,眼露些微迷茫。
她只是想说,裴元问抬头看她时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带着卑微的渴求,几乎让她一瞬间就想起当年的明卿云。
也是这样的眼神,却更复杂更压抑,像濒死前的最后一根稻草,绝望之下拼命押注,苍白无力的挽留她。
所以她心软了。
——
因着七月七号的闹腾,明祈再次进入了大众视野。
但这一次,无论网上流言如何喧嚣,明祈都没有出来表态。
人们只能考古,她唯一参演的《长安街》更是被大家反复品论。同样引起又一波关注的是去年的古埙视频,多少人垂直入坑,无法自拔。
来自王室的表态让明祈获得了空前的热度,网民参与讨论的热度值直接打破近十几年的记录,堪称全网狂欢。
在这样的关注之下,不少平台、节目都向明祈抛出橄榄枝,想邀请她接受采访,拿到关于此次行动的第一手资料。铺天盖地的电话和邮件递过来,纪舒则熟门熟路的帮她拒绝。
自从《长安街》火了之后,这些邀请已经屡见不鲜,递来的剧本更是数不胜数,只是最近迎来了高潮。
生日宴过后,明祈又单独参加了塔北朋友们私下组织的聚会。都是许久的朋友,彼此熟识,玩闹起来也没什么拘束。一夜闹腾过后,几人便要回去了。
塔北事物繁忙,他们也算位高权重,连着耽误几天,再往后拖就不合适了。
临走时,方文姝还拉着明祈好一顿不舍得的哭诉,好像依然是当初剧组里待在她身边的乖乖小助理,明祈安抚她,将她送上了车。
封槿早几天便陪着封宏懿回去了,倒是程鸿钧,他这次过来,瞧着又成熟了不少,成为执法官后气势更胜从前,穿着执法官的服装,和明祈告别时眼神坚毅,少了几分公子哥的轻浮。
“以后还会回塔北吗?”
最近几天天气都挺好,七八月,阳光普照,倒也不见闷热,晴空万里下,白色云朵舒展,让人心情舒畅。
明祈奇怪的看他一眼∶“当然。老宅都在那边,不回塔北去哪里?”
程鸿钧眯着眼睛看天空,吐出一口浊气,像是终于把心中的郁结吐了出来。
他笑了起来,明朗的笑容∶“好,等你回来,我为你接风洗尘。”
明祈∶“一定。”
一直到离开,大家都默契的没有询问明祈网上的事。
关于元首和明祈的事情在帝都闹得沸沸扬扬,他们都是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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