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粟米饭、咸猪肉、肥羊炖、苦菜饼。
为了给我们提气壮胆,上官燕喜尽然还带来了一坛陈年秦酒。
野外就餐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除了从不饮酒的秦冲之外,沙米汉打开坛封,饭钵做酒碗轮流的豪饮了起来。
“怎么样徒儿们!”
燕喜小姐坐在一边给我们盛饭切肉,顽皮的笑问道。
她这个师傅做的,真正应验了汉地商帮的那句俗语:师傅领进门,造化在自身。
“禀报师傅,都可以在滑板上站稳了,左脚助力也没太大问题,就是方向不好控制,长篙对于我们来讲就是个多余之物。”
我放下酒碗,一本正经的向上官燕喜拱手答道。
“这个好办,实在不行明日我叫上几个会冰戏的伙计,一人发一根缰绳,让他们在前方牵着你们前行,各位看怎么样?我们顺着渭水冰面而上,然后沿着沣水向终南山进发,在沣水的第三道支流处上岸步行一个多时辰,就到达你家易寨所在的那片山谷啦!”
上官燕喜看来对上林苑这一片的山林地貌了如指掌,她用一根枯枝在雪地上把我们回寨的行程清晰的勾画了出来。
我们四人长吁了一口气,终于在除夕之前可以赶回山寨啦!
我所关心的是能够陪爷爷、外公二人除夕守岁,尽一点孙辈的孝道。
而秦冲、锅盔刘、沙米汉他们心中所想的肯定是明日年饭过后,老东家易老爷发给伙计们的年末赏银。
这几个家伙两天前就嘀咕着这件事了,据说赏银还很丰厚,抵得上小半年的工钱。
“那好吧!今日下午我们尽量掌握方向的操纵之法,明早无论如何也要动身回寨了!”
不再需要任何激励鞭策,几人三下五除二的吃罢酒饭,就匆匆下河去了。
燕喜师傅这回不再开溜了,她燕子戏水般的轻点着滑板在我们的周边来回穿梭着,不停的纠正着我们动作上的失误。
“滑行的时候身子要微微半蹲前倾,减少阻力!”
“沙米汉,你还没有摔够是吧!长篙接触冰面要轻,如丝帛一般的轻柔!你那就是石子击水,不摔你才怪!”
“秦冲快转方向!”
砰地一声,秦冲躲闪不及,滑板和人直接飞向了河岸,重重的摔倒在雪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如此跌跌撞撞的在渭水冰面之上训练了整整一日,太阳落山的时候,我和秦冲、锅盔刘三人基本已经掌握了冰戏之术的全部要诀。
虽然不及上官燕喜那样来去如风般的自如自由,但沿着一条直线滑下去已经没有任何问题。
沙米汉高大的个头吃了点亏,始终学不会使用长篙来控制方向,看来明日真要上官燕喜派上个伙计牵着他上路了。
为了犒劳上官燕喜的教导有方,更主要的是了却锅盔刘对于兰姑娘的相思之苦,我们又在桂之坊饮酒取乐了一个晚上。
锅盔刘本名刘真儿,他的身世与秦冲一样,也是当年在北地九原郡至长安的驰道上,爷爷好心收留的一个流民人家的乞儿。
刚到商队时,锅盔刘只有**岁,只记得自己姓刘、小名真儿,其他的乡关何处、有无父母兄弟全都记不清了。
于是爷爷就把他的姓氏和乳名连在一块,给他起了个官号:刘真儿。
刘真儿和我差不多同年,长期随我家商队在商道江湖上厮混、没有多少管束之故,小伙儿甚是机敏、一表人才。
可这家伙有个癖好,就是随商队每到一处,总会去店家的伙房找锅盔吃,兜里从来都少不了几块锅盔,有事没事总会拿出小块来“嘎嘣嘎嘣”咀嚼个不停。
长期以往他在我家的商队中就有了“锅盔刘”这个诨名,原来的官号刘真儿反倒很少有人叫起了。
一个多月来,我们几位也算是桂之坊的常客了。
特别是那几位和我们亲热过的歌姬,对于我等的招待甚是周全。
不过这回有上官燕喜小姐在旁,我们只管饮酒观歌,再无风月之事。
看到燕喜小姐女子装扮之后,一直以来暗恋着“上官小哥”fēng_liú倜傥、司马相如在世的几位歌姬姐姐不禁哑然而笑,再也不来骚扰她了。
从桂之坊出来之后,大伙分头行动。
上官燕喜回“洛城邮驿”西市总店去了,她答应派几个伙计来我们下榻的客栈,把我们的坐骑牵回自家的马房去代为照看。
另外,为了报答天之山下的换马之情,燕喜小姐还特地为爷爷、外公他们这些长辈准备了一些节日的礼物。
但任凭我如何询问,这个顽劣的丫头也不告诉我是何样的东西,她说到时候自然知晓,保证是我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
长安、洛阳等地近两年除夕、上元节日期间才刚刚流行,能够增加新春佳节的喜庆之气。
第二日我们早早起床冒着清晨刺骨的寒风来到了渭水河畔的凉亭边上,燕喜小姐尽然已经等在那儿了。
“燕喜小姐,辛苦你啦!呵呵。这一天一个来回你能行吗?要不回去和你母亲大人说一声,就在我们易寨过年吧!”
看着上官燕喜我很是抱歉的笑道,从东海郡远途归来的这几日没怎么歇息,就陪着我们这几位损友成天的吃喝耍乐。
马背之上的长途辛苦我是清楚的,连我等健硕的少年郎都吃不消,更不要说她一个弱女子,而且还是在如此的冰天雪地之中。
“易兄放心吧!从终南山颠滑雪而下穿越整个上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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