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崇宁四年二月初三,亥时初二刻,程岗村岳家老屋原址的新居主屋。
此时夜色已深,天高气爽,满天星斗,虽然依然看去黑黝黝,却也没有什么令人压抑的黑暗。
今天才二月初三,本来就如同峨眉一样的残月,在西方天际悬挂了令人难以注意的瞬间,就滚落西山。
其实也算不上滚,因为残月不圆,无法滚动,形状像半块月饼,还被黄柴咬了一口。
黄柴就是岳家那只干草黄柴犬,不挑食,见到月饼咬一口乃是常规操作。
虽然夜色沉沉,可是岳飞依然能够透过夜色,不借助任何工具,看到大约百丈以外的街道拐角。
其实这不是岳飞前世当特种兵带来的特殊技能,而是当地老乡的自然本领,就是在夜间视力依然很强。
根本就不用灯光照明以及夜视仪一类东西,当然他们也没有。
岳家主屋本来就比较高,这个时候岳飞还高一些,因为他占据了一个相对的制高点。
不要以外那肯定就是虎子叔叔的脖子,如同白天一样,现在骑着的这个,还真不是。
当然也不是鸽玲小姐姐,小姐姐特别强调男女授受不亲,难能让他骑在脖子上?
再说估计小姐姐也驮不动他。
黄柴就更不可能了,它可怂了,根本就没有那么大劲头。
再说,它现在还有正经事,就是身上驮着三五十只小鸽鸽,它们正在睡眠。
因为它们白天都飞行了很远,不是做任务就是高训练,需要足够的睡眠。
再说,除了这个给小鸽鸽当床以外,它还有例行公事,就是看家护院。
它现在的位置就在院门那里,阻挡任何胆敢进院的陌生动物。
那人长了一脑袋头发,岳飞用劲儿薅了一把,没有拔下一根毛。
好奇问道:“道长!你这头发和青草一样,我发觉它们真的是与众不同,是怎么长的?”
原来岳飞骑着的那位正是道长陈抟。
别看他和皇上都平起平坐,和岳飞就平起平坐不起来了。
岳飞还是小童一个,平起平坐的话就是相差好几尺的高差,至少也有好几寸,很是不便,尤其是晚上。
所以方便起见,陈抟老道就客气了一下,一拍肩膀,豪爽地邀请岳飞上去坐,心道,我就不信你敢。
即使你敢,本老道也不信你能。
哪里知道,岳飞人小实诚,毫不客气,噌的一声就窜了上去。
这一招他和虎子叔叔练了无数次,熟练无比,简直如同高手射箭一样,百发百中。
岳飞上去坐稳,还发表了一通感想:“嗯,现在好多了!不过道长你这里不如虎子叔叔舒服,太硬。”
将老道气得差点笑出声来。
辛亏意识到现在是深更半夜,他那夜猫子一样的笑声一出来,敢把人给吓得从炕上蹦起来。
这样的效果不好,所有老道只在心里偷偷地笑了一声。
因为是压着嗓子,这回不似夜猫子了,却如同被掐住脖子挨宰的公鸡。
嗯,这就好多了。
听到岳飞童言无忌的问题,老道呵呵一笑,绝对是人畜无害,耐心地给他解答。
“说起老道这头浓密的头发,还要拜小飞你所赐。
“记得两年前你才见到天日的时候,我去看你,给你祛病除灾,在给你指出一条明路之外,心生感悟。
“这个感悟就是结束出世的游戏人生,迈入红尘世界,赔你小飞在人世间走一遭,你在俗世受难……
“嗐,你一个才一天的小孩子知道什么,还尘世,你什么世都没有好吧。
“不过,事情就是如此奇妙,我那进入红尘世界的念头一起,头发噌的一声,就长出来。
“并且在我脑袋上扎了根,从此就挥之不去,赶之不走。
“还有一宗异处,就是那次出来就是这个高度,以后就一直没有变化,不再长高,也没有缩短。
“至于为什么是绿的,我也搞不清楚,但是我估计是头发自己发昏,以为自己是青青河边草了。“
岳飞点头如捣蒜:“道长言之有理,小飞顿开茅塞。”
至于为什么老道已决定入世就长起来满头绿发,岳飞没有问,他不关心那些,即使长树他都不管。
关键是老道已经决定入世,他以后可以多看到他,抓起壮丁来比较方便。
那些名单上的大才,如何辨别、如果找到、如何请来、如何让他们心悦诚服归顺,还要仰仗他。
想到高兴处,顺手有薅了一把,依然一根也没有薅动。
岳飞高兴极了,现在已经是双手同时各薅满满一把绿发:“太好了,这就是我的马缰绳!”
道长疼得一咧嘴,口中说道:“还行!这点小疼不算什么,免得打瞌睡。”
一老一小闹了一会儿,就说起了正经事。
原来不久前岳飞安顿了鸽玲和道长晚间歇息之所以后,就和道长又聚在一起,说起当务之急。
这当务之急在岳飞看来,就是两件事情,一件事情就是现在万事初起,需要人手,尤其是主持大政人才。
这事情个二人初定,明天一起好好研究一下那四个名单。
二人对这件事情的共同认识,就是被朝廷打击的人,一定有大才。
何以得知?这个可以通过反推。
想想啊,朝廷也不是闲得无事,找一些窝能的人打到有什么意思?
此次被打到的几百人,都是你不打他就不倒的人,也就是有本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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