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下来,大梁的公爵之家越来越少,很多公爵之家的子弟都是领个闲差混日子罢了,靠着祖宗们的余荫过日子。
像李家这样的,由开国之初的平章伯到先朝的平章侯,再到现在的平章公,绝对是勋贵里面的翘楚了。
所以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唏嘘者也有之。
“都是那个病秧子皇后的功劳!”嫉妒的人家撇撇嘴如是说。
有善于钻营的人家听了这话,却是眼前一亮,暗中开始盯住了新皇后的位置。
可又想起第三道圣旨,推迟选秀,心里又觉得有些失落,不过,大半年的功夫也够谋划了,于是野心勃勃的人撸死了袖子开始了上窜下跳。
相比前两道圣旨,第三道圣旨掀起的波澜要小了许多,说起来,众人也都是赞皇上一句情深义重。
总之,皇上靠着厚赏李家和推迟选秀倒是在大臣们中间捞了个重情义的好名声。
倒是新封的平章公李家,却是出乎意料的沉默,除了皇后停灵时,李家的女眷们进宫哭灵,平章公夫人因为伤心过度,几次昏厥之外,其他时候,李家都闭门谢客。
这场雪下了整整一日,到了傍晚才停下来。
寒风乍停,满院子的银白映的廊下刚换上的白灯笼都有了几分清冷之色。
康妍的手拿着昙哥儿一条亵裤在碳盆上小心的烘烤着,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讽刺,“………情深义重?真要是情深义重,就不应该推迟选秀,以后再不选秀,岂不是更加情深。”
她昨日深夜进了城,没有想到只一日,就发生了这许多事。
她刚生产完,对于女子生产一事正是感触最深的时候,听到皇后难产而死,心里难免生日一股同情。
她进宫次数不多,想起仅仅见过几次的皇后,那个时候她还活在皇贵妃的阴影里,一直都是温和有礼,甚至有些怯懦的性子。
康妍对皇宫印象不好,可至少她进宫的时候,这位皇后娘娘从来没有为难过她。
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去世之后还要被皇上利用她来捞名声。
旁边坐着的苏玉欢手里正抱着昙哥儿逗弄,闻言也跟着叹了口气。
倒是康少凡没什么反应。
皇后难产而死的消息就是他送过来的。
康妍昨天夜里到的时候,苏玉欢就已经悄悄在这里等着了,怕她不适应,苏玉欢今日一直陪着她,对胖乎乎的昙哥儿爱不释手。
康少凡则是顶着雪来的,他白日里还要当值,明天就要除夕了,明日起到年后初六,他都不用当值了。
“姐姐在这里安心住着,我刚才来的时候看了一下,这周围布置了两道暗哨,外祖母那边派了人守在外围,姐姐带来的人守在院子周围,安全上面不用太忧心。”
三兴胡同这栋两进的宅子是康少凡机缘巧合下置办来的。
他身上有骁骑散卫的闲职,在陈家的安排下进了宿卫军当差。
宿卫军负责京城治安防卫,每日少不了巡街的差事。
一日巡街时,他抓了个鬼鬼祟祟的小賊,细细审问之下,才发现这小賊竟然入室盗窃,被主人家发现之后,情急之下,用刀捅了主人家。
小贼闯进去的正是三兴胡同里的宅子。
本着办差办到底的心思,康少凡去这栋宅子里查探了一番,却发现只有一个死去的中年男子。
出于怜悯,他将中年人安葬了。
过了一个多月,却有中年人的家属找到了他,感念其代为下葬的恩德,将这栋宅子赠予了康少凡。
康少凡将宅子的来历说与康妍听,“………这周围都是普通的商户,住的人比较单纯,平日里来往的人也不多,若是有生面孔来探查,也很容易被发现。”
“我接手这宅子后,在后院隐蔽处开了个小门,平日里用柴火挡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以备不时之需。”
康妍的心思随着康少凡絮絮的话语也就转开了。
“大半年不见,九弟长大了。”看着康少凡一本正经的样子,康妍心里不由想起那几年她们姐弟相依为命的日子。
一转眼就是快五年过去了。
他们姐弟俩都成家了,也有了更多的亲人。
康少凡正专注的思考着还有哪里没给康妍准备到,猛然被康妍一打断,脸上浮起一抹红晕,随即又挺直胸膛,“姐姐这话说的,我都成亲了,是大人了,以后我会尽力保护姐姐,昙哥儿,还有欢儿,我们一家人会一直好好的。”
竟然将昙哥儿也郑重提了出来,康妍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嗯,姐姐相信你,小九是最好的弟弟。”
康少凡显然没想到他最敬爱的姐姐突然这么夸了他一句,他脸色红红的,有些不知所措的捏着衣角。
“哎呦,昙哥儿,你这个小坏蛋,竟然也不吱一声!”旁边突然想起苏玉欢惊叫的声音。
康妍扭头看去,就见苏玉欢正满脸错愕的看着昙哥儿,身上鹅黄色彩蝶穿花斜襟禙子已经**一片。
昙哥儿也半眯着眼睛胡乱扭着,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闯下了祸。
“扑哧!”康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小坏蛋,竟然尿你舅母一身,该打。”
一直在屋子里伺候的张嬷嬷忙上前接过昙哥儿,“哎呀,恭喜舅奶奶,这小孩子的童子尿最是召喜的,想来不久舅奶奶就会有好消息了。”
竟然还有这说法?
康妍三人都看向张嬷嬷。
张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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