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欢思索了一下,对姜对晚说:“小姑,我一会儿去一趟协和医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姜对晚停下手里刀叉,放在一旁,抬头看着姜欢:“是不是大嫂?”
姜欢抿嘴,微微点头。
姜对晚垂下双眼,她回国之时,便有所耳闻,姜欢的母亲卿庭本身便身体不好,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更是受不了刺激晕了过去,后来醒了,但是精神方面似乎出现了问题,时而胡言乱语,时而沉默寡言。
如今也只能靠药物维持,并且也只能一直待在医院了。
姜对晚:“好,我跟你一起,大嫂现在如何了?”
姜欢眼神黯淡,微微叹气:“医生说这是痴呆,基本上没有可转圜的余地,只能尽可能平复她,万不能再受刺激了。”
姜对晚走到姜欢面前,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背,心中百感交集。
两人匆匆吃完后,便打车去了协和医院。
走到病房前,姜欢脚步停了。
透过门窗户,可以看见一个中年妇女静坐在病床上,头发蓬乱,眼神空洞,仿佛静止了一般。
姜欢瞬间鼻头一酸,手捂住口鼻,眼泪充斥眼眶。这是她的母亲吗?看着又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那个曾经意气风发,气质出众,眉眼尽是温柔的女人似乎已经不复存在了。为什么,为什么啊!姜欢在心里呐喊,眼泪止不住地留。
姜对晚看着这一幕,心里也难受万分,双手抬起,环绕住了姜欢。
走廊上的人来来往往,都纷纷回头看。
片刻,姜欢收了情绪,她不能这样进去见母亲,她不会开心的。姜欢用手轻轻拂去泪水,面部憋出了一个笑容。
姜欢和姜对晚打开门,走了进去。
卿庭好像是感受到了有人一样,便把头转了过去,呆呆地看着姜欢和姜对晚,眼睛里全是陌生,空洞,没有一丝情感。
姜欢心里咯噔了一声,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
姜欢抑制住内心的波涛汹涌,走到卿庭的面前,轻轻蹲下,趴在卿庭的床边,轻轻地说:“妈妈,姜姜来看你了,你有没有想姜姜?”
卿庭依旧呆呆地看着姜欢,仿佛听不懂她的话一样。
姜欢垂下双眸,姜对晚也走了过去,开口:“大嫂,看看我是谁,我是晚晚啊,晚晚回来了,来看你了!”
姜对晚嘴里一阵苦涩,这些年她一直在国外,年少时卿庭对她一直都很不错,如今几年不见,再见却是这样的场景。
卿庭依旧没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姜欢。
姜欢依旧很耐心地看着卿庭,带着笑容对她说:“我是姜姜,是你的女儿,你是我的母亲,虽然你现在记不得我了,那我就时常说给你说。”
卿庭眼神微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姜欢并没有察觉。
姜欢拿起桌上的苹果,开始削皮,一边削一边跟着卿庭说:“我叫姜欢,生姜的姜,欢乐的欢,您说,希望我余生欢乐,所以才给我取的这个名字,可是现在您却忘记我了,您说,希望我可以为国家,为人民做出奉献,活出自己的价值,所以我去当了老师,您还说,希望以后能和我一起看遍大千南北,您却食言了,不过没关系的,我会替您去看,然后再这样同您讲,好不好?”
“不知道您听不听得到,反正我以后就经常来给你说说话,你可不要嫌我烦啊。”
姜对晚看着这一幕,苦笑。
待了许久后,时间也不早了。
姜欢看了眼时间,对卿庭说:“姜姜下次再来找你玩,太晚了,要回去了。”
卿庭死死抓住姜欢的手,不愿意放手。
姜欢耐心地将另一只手搭在卿庭的手上,说:“我下次还来。”
卿庭仿佛听懂了一样,手松动了,姜欢抽出手,给姜对晚递了一个眼神。
两个人前后走出病室,关上了门。
姜对晚:“大嫂没有救冶的办法了吗?”说实话,姜对晚还是不忍心这样的。
姜欢摇摇头:“只能尽可能平复她。”
两个人沉默地走出了医院。
姜对晚最近在找工作,所以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也方便一些,既然她已经回来了,便没有打算再回美国了,以后就住在bj。
姜对晚:“那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姜欢点点头:“没问题的。”
姜对晚打了一辆车,坐了进去,车飞驰而过。
姜欢看着车渐行渐远,这里离老宅不远,姜欢打算走回去,顺带吹吹风。
姜欢独自一个人穿梭在这人海中,车影斑驳。
姜欢放空自己,走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在看她,一个高挑漂亮的女人。
落寞的气息爬上了姜欢的身影上,沾染了几分。。
姜欢目不斜视地走在大街上,心里的思绪却乱飘。她不敢去想,仿佛和姜从安,姜浩荣昨日还在谈笑风生,世事无常,可是...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归宿,他们是伟大的,所以,姜欢没什么好埋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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