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恨我们?”楚母吃完橘子抬眼盯着裴瞻琛,平静地问。
裴瞻琛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一时没有回应。
楚母摇了摇头,“那时候你也不过七岁而已。你几乎完全变了样子。见面这么多次,我居然没认出你来。”说到这儿,楚母似乎笑了一下,“你小时候比现在可爱多了,那个时候你笑得真心。”目光落到裴瞻琛的脸上,“可是,年幼的你,到底知道能了解多少事情?你要怨恨着并没什么错,但是裴瞻琛,你要记得,从你七岁到你成长为完全可以独立思考的男人这段时间里,有多少痕迹可以被抹杀,又有多少事情被掩盖,多少真相被扭曲……”
裴瞻琛听后满眼讥诮的看向楚母,“你是想推脱么?那么我告诉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我相信自己亲眼看见的事实。”说着他用手比化成手枪的姿势,对准了自己的脑袋,“我七岁生日的那天,南洋某港口,真的是月黑风高的夜晚,生日歌刚刚唱完,然后就是嘭嘭的枪响,那可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生日礼物……”
他两眼眯成线,样子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那表情看得人难受。
听他这样讲,楚母沉默下去,其实,她知道的事情有限,但她总觉得二十二年轻的事情,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可她又没有任何证据,所以,她才会对裴瞻琛说上面那番话,可惜的是,裴瞻琛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只把她说的话,当成推卸罪责。
真说起来,二十年前的事情,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那个时候还年轻,也不过是为爱疯狂的傻女人而已。
为了心爱的男人,委屈自己,隐藏自己,那样的委曲求全换来了什么呢?当她再不愿意那样过下去,想要离开的时候,却很狗血的发现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不想自己的孩子生下来没有父亲,于是她不得不再次忍耐,可是,到最后,却发生了二十年前的火拼。最终,她的孩子,还是注定了成为遗腹子。
她在那个大家里是个得宠的小三而已,真正注意到她的人其实不多,因此,她才能侥幸逃出,在农村嫁了个老实人,安安稳稳地过了这么多年。
只是,世事轮回,不管事情过去多久,孽债终究要偿还的。到最后兜兜装转,她的小鸽还是和那些大家的人搅合到一起了。
“如果,你的恨一定要血才能清洗。”楚母目光一变,无比坚毅地锁定裴瞻琛,“那么,请你冲着我来,我用命还你!”
裴瞻琛温和的面目终于发生变化,他小小地看着楚母,就像魔鬼终于撕掉了脸上那层天使的面具,“我的恨,当然要人来化解,阿姨你不用急着送死,因为你跑不了的。不过,光你是不够的,想当年,我裴瞻琛家那么多人惨死,仅凭你一条命,哪儿还的过来。慢慢来,我会找很多人来和你作伴。你不会寂寞的。”
江亦方一直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心里不禁叹气,裴瞻琛有的时候就像个孩子,有的时候又阴沉狡猾地像只狐狸。他的多变让人永远看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刚刚他给楚母橘子的时候,他真的以为裴瞻琛是真心的,可照现在看来,那不过谁是在骗人吧?
“裴瞻琛,你不要在这条路上一个劲儿走到黑,到时候想回头都来不及了!”
楚母拧眉,眼底有惊惧也有真心的担忧。
而她的神情在裴瞻琛眼底却比荧幕上的小丑还虚伪。
“别摆出那副虚伪的面孔来劝道我。我会恶心。”裴瞻琛拧着眉,嫌恶地说着。
这时,楚鸽忽然推门而入,三人扭头,目光齐刷刷地投来。
楚鸽面无表情地走来,目光从裴瞻琛和江亦方身上流过,最后落到母亲身上。
而此时她母亲眼底又是惊讶又是担忧,“小鸽,你……你都听到了?”
楚鸽咬唇,点点头,然后走到床的另一边,轻轻握住母亲的手,“妈,你到底瞒了我什么,都告诉我,好么?我不想活在无知里,被人莫名其妙地找上,却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个傻瓜一样。不管事情是怎么样的,不管有多残酷,我都想活得明明白白。所以,妈,你别再瞒着我了。”
裴瞻琛起身,“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楚母挣扎着坐起身,满眼哀求地望着裴瞻琛,“裴瞻琛先生,算我求你好不好?不要伤害小鸽,你要怎么样,我都愿意!”
“是吗?那么我要你现在就去死呢?”裴瞻琛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楚鸽咬牙,怒道,“裴瞻琛,你别太过分,我妈不欠你什么,你凭什么那么讲话!”
裴瞻琛本来都要走了,这时忽然回身,掐住楚鸽脖子,“不欠我?你知道什么!她欠不欠我,她心里最清楚。别总是挑战我的底线!”一把搡开楚鸽,他冷哼一声,眼底都是刺骨寒意,唇角的鄙夷更是浓的让人难堪不已。
楚母见裴瞻琛本性毕露,大声叫着,“你别伤害我女儿,你想怎么样都冲着我来!”
裴瞻琛恨意难平,扭头道,“好啊,那你就去死,你死了也许我会考虑放过她!”
随着剧烈的关门声响起,病房里只剩下她们两个。悲伤绝望,让母女俩抱成一团。
他们谁都没发现,楼梯的拐角处,梦嫣迅速逃开的背影。
楚鸽不停的对母亲说着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当初我一时烂好心,帮了他就不会惹祸上身了,妈,对不起,都是我,都是我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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