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孩子,才回来就又要走,连年都不能在家里过。本想着今年还能带着少泽去你家正式拜访一下,看来又要往后拖了。”方母唉声叹气地抱怨着。她是真的不开心,但她又不敢对自家儿子埋怨,和丈夫抗议又被轻描淡写地随便哄了两句,算下来也就只能跟杨竹秋唠叨唠叨了。“小秋,你别放在心上啊,等少泽回来,我让他上你家请罪去。”
“伯母言重了,好事不怕晚嘛!”杨竹秋连忙表态,并不敢拿乔作态。她知道方母也不过就是那么一说,这个女人看起来温柔似水,可是骨子里实际上非常倔强,这世上恐怕也只有方父和方少泽能让她真正改变主意。杨竹秋冷眼旁观,方母一边在和她聊天,一边吩咐着仆人把摊在那边的衣服全部打包装进行李箱。
看,早就有了决断,为什么还要听她的意见?
杨竹秋到底是年纪轻,险些压不住眼角的薄怒,连忙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入口的茶细腻柔和,还带着一股香甜的葡萄芬芳,让心情浮躁的杨竹秋立刻眉目舒展开来。“这大吉岭红茶,是五六月份的ondflush吧?真不愧是最上品的,香味真独特。”
“是jungpana茶园的,小秋要是喜欢,一会儿给你带一罐回去。”方母随意地笑道,完全不把这种价值千金的红茶放在眼内。
杨竹秋也不矫情,甜甜腻腻地道了谢,倒是把之前的那点不开心立刻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愿意经常往方家跑,一是因为方母是江浙一带有名的美人,方父的生意又会顺便带来欧洲最新最顶尖的流行品,从方母这里只学到丁点儿皮毛,回到家让裁缝仿制,就能让她在一众小姐妹之中脱颖而出;二来也是因为方家实在是太富有了,所吃所穿所用,看似不起眼,但无一不是最高端洋气之物,有些都不是有钱就能弄到手的,方母还大方,随手送她些许,都能让她欢喜不已。
只是,当方母提议让她嫁进方家,嫁给那个她都没见过面的方少泽,她却是有些迟疑的。
毕竟她也是受过教育的新青年,就算是贪恋着这些吃穿用度的外物,也非常看重两人是否能做e。可能也是因为她这种踌躇不决的谨慎态度,反而让方母满意不已。
“小秋,听少泽说他今天是去见派给他的下属了,一会儿晚饭的时候才能回来,你也留下一起吃饭吧。”方母拍板决定道。
杨竹秋今日来,本就是为了见方少泽一面,闻言便顺水推舟地答应了下来。
计划得都很好,可是实际上到了晚饭的时候,方少泽并没有回来,连方父都打了电话在外面有饭局。杨竹秋只好陪方母吃了一顿海鲜大餐,怏怏地回去了。
清晨的南京浦口火车站,整装待发的士兵肃然而列,每个人都从头到脚配备了最先进的武器,连身上的羊呢军装都比一般队伍要新。
可丁麟的目光却半点都没有分给这些站得笔直挺拔的小伙子们,全程都盯着不远处喁喁私语的两人。
一身戎装更显得英姿飒爽的方少泽,和婀娜多姿的杨竹秋站在一起,郎才女貌金童玉女,画面不知道有多赏心悦目。双方轻声细语地交谈着,时不时传来杨竹秋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引得众人的视线频频流连忘返。
丁麟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大老远地从南京城里开车陪杨竹秋过来,还坐了渡轮过江,不是为了看这样的画面的!
“唉!这男人啊,有了女人之后就忘了兄弟了,你说是不是啊?那个谁……”丁麟一闹心就要吐槽,也不管身边的是谁,搭着肩膀就开始聊。
“方守。”那位倒霉的军官冷脸说道。
“放什么手啊!这么见外干吗?你不是方家的人吗?”丁麟一副委屈的模样。这位皮肤微黑的酷哥经常出入方家,丁麟这些天也见过几次,就是没记住对方的名字。这次方少泽接任务,方父安插一些方家的人进队伍,也是举手之劳。
“我说我的名字叫方守。”黑脸酷哥冷冰冰地说道。
方父在军火生意稍有起色的时候,便收养了一批无家可归的孤儿,表现突出者便可以冠以方姓,称他为义父。这些义子们都是方父给方少泽培养的左膀右臂,只是当年方少泽离家留学,因为驻美公使不能带太多人同行,再加上义子们培养的时间较短,怕远离故土没了约束变成恶奴欺主,这才没让他带在身边。
现如今,方少泽归来,又有此机会,方父便不再藏着掖着了。
丁麟也是回来之后,听旁人说的这些,知道得越多,越是觉得自家兄弟简直就是人生赢家!相貌英俊,名校毕业,家世显赫,有霸气的爹、温婉的娘、美丽的未婚妻,没有兄弟争家产,还有一堆听话的手下……越想越觉得人生黑暗,他这些年究竟是怎么和这位人生赢家和平相处度过的啊!
方少泽同杨竹秋道了别,走过来时就看到了一脸生无可恋的丁麟,知道这货肯定又在脑内幻想着什么。方少泽用皮手套拍了拍他的肩,长话短说道:“先走了,有空回来聚。”
丁麟也收起乱七八糟的情绪,跟他握了握手,认真地说道:“兄弟,一路保重。”
方少泽点了点头,带头上了火车。
这趟火车并不是专列,基本上一车人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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