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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思源兴奋了一夜,两只红红的眼睛看着窗纸上一直闪到天明的火光,听着窗外时而惶乱时而齐整的脚步声,一夜未眠。
这是齐思源跟着付邵进入共和教之后,第一次出任务,身为北溟庞大商业系统重要的主事人员,大风大浪他见得很多,但为共和教干私活儿,这还是头一遭。天未亮,熊洛儿就披挂带队与他会和。
齐思源第一次见到行军途中一路沿途起灶的场景,觉得十分新奇,好似兵法书中减少土灶迷惑敌人的故事一下子如在眼前。
兵士们在粘土中造灶,掏挖堆砌的黄泥灶有棱有角。牛腿和干饼就着火在土灶里烹煮熟,散发出阵阵的香。
偏西的日照里,峡口一片隐逸天空,遮蔽日月的密林中,熊洛儿和身边共和教的判官,参军,裨将一起,商议最后的细节。
熊洛儿将泥呼呼还沾着牛腿油的手指向地图,在一个地方轻轻画圆,点出一个圆圆的泥油点子。
“东西过关之后,上船之前,要途径幕州一线,你们看,佛西、北田处有一条西北东南走向的青石峪,长三里,宽十二丈,高六十余丈,乃是设伏极好的所在。”
身边的共和将领们,看着那张山川、河流、家巷、甚至于每一口井,是否枯井,可否饮用,都描绘的极其细致的勘察图,啧啧称奇。
嘈嘈切切的议论,如若微风掠过水面。熊洛儿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一哨一哨布置任务。
她身后的斥候前哨嵇笑,一双猫眼幽幽然盯着她,如若夜空里有些惊悚的鬼火,良久,她轻蔑一笑,心中冷哼:“还道cw侯是个巾帼英雄,竟然用罗倭探子的地图。”。
但转念又想到黄淳一直教育自己的话,大是大非面前,不拘小节。和光同尘,团结一心,才是长久之道。
再看那张抢来后重新勘察过,一笔笔细致入微的勘察图,倒也顺眼了很多
“从现在起,我们全部偃旗而行,蹑手蹑足,裹上马蹄。”
“青石峪是必经之路,不怕他们不进入。”
“但是倘若他们改为西行呢?以防万一,还是末将领一哨人在那边晃悠罗倭海贼旗帜,扰敌惑敌的好。”
“再遣一二个熟悉当地情形的斥候,让他们扮作打渔的老乡,截住去路就是了。”
“末将去吧。”嵇笑终于找了一个自己可以担当的差事,生恐落于人后道。
熊洛儿微笑点头,又继续吩咐道。
“伏击时,多备火箭,滚木,柴草,火油,弓矢打深沟也是必备。盛将军,”她看向盛铮,嘱咐道:“切记监督到位,沿途不举旗帜,不露兵刃。”
“是。”
午后,青峪劈立的岩壁上,起落的宿鸟和奔袭的獐麋野兔,早被惊得无影无踪,尘世的炊烟在前方,隐隐的烟尘,浮动的水雾。
矮小隐蔽着草色的油布帐篷里,熊洛儿独臂而坐,细细看着手中看似寻常无奇的十五石弓,旁边的齐思源定下心神一贴一贴写字。
外面,一个青衣裹头小校钻进帐篷,见礼秉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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