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刘琦并没有以貌取人的习惯,他对着门口脸上有惊讶之色的司马芝微微一拜,
口中言道,“山阳高平刘琦,拜见司马公。”
世上重名者不少,故而一般士人在自报姓名时,会特地加上籍贯以作区分。
刘琦虽然在襄阳已经住了十余年,但这时代的士人对自己的本来籍贯都十分看重,
故而就算刘表目前是荆州牧,往日里刘琦还是以山阳高平人自称。
而公是现在士人对德高望重的长者的尊称。
司马芝因为常年在地中耕作,故而他的相貌与寻常人相比,会显得老上许多,活似一个老农。
但实际上司马芝今年才不到三十而已。
司马芝对刘琦以“公”称呼自己,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但这并不能怪刘琦,自己年纪比刘琦大不了几岁,但与华服锦裘,神采非凡的刘琦相比,如今的自己就像比他大了二十岁一样。
而在司马芝听到刘琦自报名讳后,眼中精光一闪,他连忙侧身邀请刘琦入内,
“原来是楚玉来了,快快请进。”
司马芝虽然一直在当阳耕作,但往日中因为仰慕其孝义前来拜访他的名士并不少。
在那些人的讨论中,司马芝也听过关于刘琦的几次事迹。
受到司马芝邀请的刘琦令亲卫在外守候,随后与徐庶一起踏入了司马芝的这处院落中。
刚一进入院落之中,刘琦就闻到了一股泥土的清香。
他往传来味道的方向看去,就看着院落中一侧,有一处刚刚翻新的田亩。
再联想到方才司马芝手指上的泥土,刘琦了然。
看来刚刚在自己等人到来前,司马芝就在这处田亩中劳作。
见刘琦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那处田亩,司马芝坦然得说道,
“我往日里以劳作为生,今虽冬季,但我闲来无聊,日常也会时常翻耕田亩以作熟练手艺之用。”
听此,刘琦有些讶然。
听徐庶介绍,司马芝乃是河内温县人。
河内温县的司马氏可是一个大家族,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司马懿就是出自这个宗族。
而这时代人大多习惯聚族而居,故而司马芝也许不是司马懿那一脉的族人,但其的先祖与司马懿的先祖很可能是一家的。
有这样的历史渊源,司马芝当然是出身于士族。
而且司马芝以鹿车推母一路南下,这不是士人也干不出这么风骚的事。
士人出身的司马芝困于生活,平日里耕作自足这实属正常。
但在这凛凛寒冬的季节,司马芝不好好读书反而还专心于耕作之道,这按这时代人的看法来说,这就是不务正业了。
但司马芝丝毫没有担心他被刘琦知道此点后,会被他轻视的想法,
当然刘琦也并没有因此有轻视司马芝的想法,
刘琦在听完司马芝所言后,顿时笑道,“国本,农也。”
“司马公能不忘先贤农本之思想,并以身践行之,琦佩服之至。”
刘琦这言语并不是为了吹捧司马芝,而是在刘琦看来,专心务农的如司马芝的这样的士人,比那些只会清谈误国的名士好上太多了。
见刘琦不如旁人一般,因自己“不务正业”而对自己有所轻视,司马芝心中对刘琦高看了一眼。
看来庞德公对刘琦的“宵朗之琦”的评价,也是名实相符。
因天气寒冷,司马芝随后将刘琦与徐庶引入屋内,随后他告罪一声,前往内屋稍微洗漱去了。
在不久后,已经清洗完毕后的司马芝,再次来到了刘琦身前。
清洗之后的司马芝,脸上与身上的泥土已经消失不见,而他随之也换了一身宽袍广袖的穿着,头上的草帽也随之不见,换上了一顶小冠。
这副样貌的司马芝让刘琦眼前一亮。
因为与方才那副老农的样貌有着天差地别,故而此刻在刘琦身前的司马芝,名士的气质显得特别突出。
在对刘琦一拜后,司马芝正对着刘琦坐了下来,而后他对着刘琦言道,
“长公子此番前来,所为何事也。”
司马芝性格忠直,并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见司马芝直接询问起自己的来意,刘琦也不扭捏,他回答道,
“日前吾被州府任命为攸县县令一职。
吾年少德薄,恐治理不好一县之政而有负君父信任。
路上听元直所言,司马公乃是一大才,故特意上门叨扰,
吾想以不德之身辟除大德之士,请司马公与我一起宰执攸县。”
听完刘琦所言后,司马芝毫不犹豫的就直接答应道,
“好。”
司马芝爽快的回答,令刘琦一愣。
这剧本不对呀。
不是说先前司马芝拒绝了州府三次辟除吗,怎么今日自己一开口邀他入仕,他就这么爽快答应了。
难道是自己的王霸之气已经如此强大了?
刘琦的愣神没有逃过司马芝的眼神。
司马芝看了一眼刘琦身旁的徐庶,想来在来拜访自己之前,徐庶应该跟刘琦详细介绍过自己过往的经历。
而自己三次不应州府征辟这事,刘琦也应该是知道的。
想来刘琦现在的愣神,也是疑惑为何自己一次就答应了他的征辟。
耿直的司马芝为了不让刘琦有所误会,他直言说道,
“之前州府三次辟除,我不去,乃是因为我可以耕作自给自足,也足够奉养老母。
但如今不同。
自去年以来,吾母就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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