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想法在心里扎了根,接下来的夜晚,贺斯白反而睡得很好。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
昨晚睡觉前他没拉窗帘,此刻,蓝灰色的晨光混着细碎的鸟鸣声一齐泻进来。
贺斯白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金色的环纹壁纸发了会儿呆。
他很久没有在这样舒适的环境睡过觉了。
没有呛人的烟酒味,没有食物发酵的馊酸腐烂气味,也没有男生们聚众打游戏的吵闹音效。
有细碎的说话声透过房间的门传进来。少年犹豫片刻,还是赤着脚下床,带着些许好奇,拧开了房间的门把手。
拉开门的那一刻,贺斯白有些恍然。
餐厅里,沈清照和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并肩而立,一起在收拾餐桌。
沈清照正侧着头,笑着和男人说话。黑发在白皙的脖颈处随意散落下来,配上她身上那条绿色的睡裙,在晨光里美得慵懒。
那一刻,贺斯白差点以为昨晚的噩梦成真了。
“呦,起来啦。”管桐眼尖,率先看见了站在客房门口的他,挺热情地跟他挥了下手。
“我点了些早餐,也不知道你的口味。你尝尝,不喜欢吃我再点。”
“我都行,谢谢。”贺斯白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顺势松开了一直紧紧捏着门把手的手,走过去。
管桐往盘子里装面包的动作不停,眼神还一直瞅着他:“听清照说你手受伤了,没事吧?”
“小伤。”贺斯白举起包着纱布的手,给管桐看了下。
“嚯,这看起来可不是小伤,”管桐被吓了一跳,挺担心地嘱咐了一句,“那你小心点,注意别感染了。”
“好的,谢谢。”贺斯白笑了下。
“地板凉,去穿拖鞋,”一直没说话的沈清照冲他扬了扬下巴,“然后出来吃饭。”
贺斯白乖乖哦了一声,转回身去房间里找拖鞋。
等他穿好拖鞋再次走出来的时候,管桐正好在讲电话:“……放一楼大堂就行,谢谢。”
“怎么还有外卖?”沈清照有些纳闷地侧头睨了管桐一眼:“你到底点了几家店的外卖?”
“三家啊,面包一家,早茶一家,咖啡一家。这次送来的是咖啡。”管桐理直气壮地指了指桌上面包袋子上的logo,“他家的咖啡跟刷锅水一样难喝。喝一口感觉会倒霉一整天。”
沈清照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娇贵的小公主。那小公主自己下去拿外卖哦。”
管桐耍赖:“你们电梯里的空气清新剂味道太难闻,我不想坐。”
“好啊,”沈清照和颜悦色,“那你走楼梯下去就好了,反正也就是19层楼。”
管桐气得哼哼。
“面包和早茶都是我下去拿的,我觉得我再下去,很可能会让其他住户们以为我是外卖员,或者电梯清洁工,”沈清照微笑,“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在半个小时内乘坐三遍电梯。”
两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还在为“到底谁去拿外卖”的问题,像小学鸡一样幼稚拌嘴。贺斯见状,主动说:“还是我去吧。”
“别别别,我自己去。”管桐马上放下手里的盘子。
“没事,三杯咖啡而已,”贺斯白知道管桐是担心他的手,“我用左手拎就行。”
管桐还要开口推辞,贺斯白已经抢先从衣架上取下了外套,转身出了门。
眼见着贺斯白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管桐才转头瞟了一眼沈清照。
然后很跳跃地换了个话题。
“进展挺快啊。”管桐用肩膀拱了下沈清照,神情说不上是躁动还是兴奋,“我刚才进厨房,都看见水槽里的两个酒杯了。看情况,昨晚你俩从医院回来,还对月小酌了一番?”
“把你脑子里那些黄色废料都清一清,”沈清照面无表情,“让你失望了,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啊。”管桐有些吃惊。
沈清照在沙发上坐下来,点了支烟,顺便把昨晚的情况简单地跟管桐说了一下:“就是这样。”
“你俩果然都不是正常人,”管桐大失所望,“别人都是酒后告白,再在荷尔蒙的挑唆下来一场浪漫的罗曼蒂克。你俩倒好,酒后坦白?这是什么刑事案件的大结局吗?”
沈清照没理会管桐的贬损,自顾自地喷了口烟。
等烟雾在空中消散得差不多了,她才低声开口:“你也知道我平时说话嬉皮笑脸的,可能是我没什么分寸感,我能感觉到这小孩最近可能有些想法的苗头。所以有些话,我觉得还是趁机实话实说比较好。”
管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是该夸沈清照有自知之明,还是评价她过于理智……
“啊……也对。”管桐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又委婉地问了句,“我知道你一开始是想帮他,但现在你都看出贺斯白对你有好感了,那你准备怎么做?”
没想到沈清照一脸古怪地盯着他:“做什么?”
“比如避嫌疏远他……让他对你的感情渐渐消失,”管桐叽里呱啦说了半天,见沈清照一直神情淡然,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以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问,“等等,你不会也对贺斯白有好感吧?”
“有,但不多,”沈清照十分坦诚,“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年下,但没办法,他的脸实在太好看了。”
“渣女。”管桐痛心疾首,“我就说你怎么改行做慈善了,你果然动机不纯。”
“别,我一开始动机也很纯的,就是随手一帮忙,”沈清照抬手在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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