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在那前方的湖边,氤氲蒸腾的诡异暗色雾气之中,二十多人缓缓踱步而出,除了为首的二人以外,后面诸人皆是同阳律门诸人一般戴着防毒面具。来人手中亦持着武器或乐器,气势汹汹地一字排开。那群戴着防毒面具的人一出场,立刻便招出了一个新气囊,一秒换上,显然,都是早有准备的。
再看那露脸的二人,一个是身着银纹黑衣的,面相看起来有些凶的,不认识的吊眉眼中年大叔;另一个身着银纹青衣的是——黄天大地啊天可怜见的,她真的非常不想再次见到的人——九歌那未婚夫,狷狂酷帅臭屁到屌炸天的夏南吕。
不同的是,上一次见面时,那满眼的轻蔑与不屑已然消失不见,夏南吕扫视诸人的目光,是木然的。只是当他认出那被九韶稳住身形的女子是夏乐之时,他的眼神慢慢变了,像是剧毒的眼镜蛇慢慢张开了它的嘴。如果眼神能够化作锋利的镰刀,那么,这一对尖尖的锋刃已然将夏乐从九辩的身后给勾了出来,拉倒在地,片成了一地的碎肉。
然而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站在了自己父亲的身旁,微微的握紧了拳头,紧盯着夏乐的眼睛微微地眯起了一些。
夏乐被这眼神惊得骇了一大跳,对这变化甚是不解。
乖乖,怎么上次见到这家伙之时,他还是个高冷型男,这一次见面,他就变成了这般阴鸷的样子?嘶,好重的戾气呀!
“夏家主,夏少主,阴律门诸位。”九辩将箜篌贴在怀中,抱拳行礼,“不知诸位缘何在此?可是九某人一行打扰了贵门的历练?”
“历练?哪有傻子会跑到瘴毒之湖来历练!练成你女儿那样的废人吗?!”一把粗野的男声,从一个面具人处发出,此人还示威地抖了抖手中的一双九环大刀,想来应当是夏家近年来以夏家客卿长老的名义搜罗的金丹期散修之一。
夏家主抬起手掌,阻止了那人的继续呛声。只见他上前一步,并没有回九辩的礼,而是将一把晶莹剔透的玉石琵琶扛到了肩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九家主,用洪亮的声音说道:“明人不说暗话,九门主,你可还记得我们阴律门与你们阳律门当年所定的契约?”
夏乐见到夏咸池那扛琵琶的样子瞬间出戏,一声“魔礼海啊”差点喊出声,还好并没有,她尚能记得自己并没有穿进封神演义里。
她身前的九辩却是不威不怒,神色平淡地回话道:“旧日约定颇多,不知夏门主所指为何?”心下,他的思维却是急速地转动着。
前方总共二十四人,露面的虽然只有夏家父子,不拿乐器的也总共只有那么零星的两三个人,但近百年来,夏家收拢的金丹客卿长老已超一手之数,而且大半都已经成功辅修了音律之道。那瘴兽皮面具除了避毒以外,本就有敛息之用,让人无法从灵息上判断他们的修为。只怕这些个金丹长老现在都已立在其中了……
与此同时,那一厢……
“都已到了乐湖这瘴毒之地,九门主难道还想继续瞒天过海不成?”洪亮的声音蕴含着薄怒,夏咸池的眉间已皱出了“川”字,他这一脸凶相的样子,看上去就更像夏乐眼中的持国天王了。
“呵……所指为何……九家主!何不叫你身后那个心如蛇蝎的乖女儿出来,好好地同你说上一说?”夏南吕的声线仍如上次见面时一般清雅,语气却是淬满冰渣的阴冷,表情有些木然,那眼神看似平静,却又像极了淬满毒液的蛇牙,就像一口大铁锅摆在了灶台上,挡住了熊熊燃烧的大火,只有那轻微的“噼啵”柴火爆开的声音,暗暗地提醒着,这火烧得有多么地猛烈。
可是,这么一口滚烫的大黑锅,就这么“哐当”一下扣在了大怨种夏乐的脑门子上,砸得她一脸的黑人问号。
我勒个去啊,拖我个啥都不知道的出来批斗是几个意思啊?你们两个门派几百年前的劳什子约定,老娘知道个球球啊?
等等,这个不是重点……
重点是,老娘都戴上了这个阿妈都认不出的鬼样子防毒面具了。这个一心想着齐人之福的臭屁小子,怎么还能把姑奶奶认作是九歌啊?
(画外音:划重点这个技能,夏乐你真gotten了吗?)
若是寻常人,在这突发的意外下,多少也要做出一些稍稍激烈一些的反应,比如心虚,自乱阵脚之类的。但那跟九辩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并没有回转过头看夏乐,也没有露出其他的任何表情,仍旧是那一脸淡漠的疏离,静静地看着对面,打量起刚刚开口的那个,应该是他未来女婿的小子。
倒是宫商,闻言眉头轻蹙,有些不放心地偏过眉眼,看了看夏乐。见她只是握紧了不知何时拿出来的,装着一枝金色树枝的玉瓶,并没有做出什么不利于当下形势的反应,便放宽了心思,将注意力集中到对面的这一群人身上,准备好了,随时在这场一触即发的对战中,救走这个倒霉孩子。
通过溯影坊祖传的察言观色辩息之法,宫商大致看出,在对面这群人中,金丹期以上的修士有十人之众。在这大吕洲,如果要剿灭一个普通的二流修真世家,出动五个金丹期已是绰绰有余了。这里竟然出现了十个金丹期以上的,其中,夏家主夏咸池还是元婴期的,真的是抄家都用不了这么多人!要不是知道这阳律门与阴律门都背负着天道誓言,是绝对不可能互相灭门的,他早就拎起怨种夏乐,喊九辩带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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