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辩打量完了夏南吕,对着夏咸池点点头,继续用他波澜不惊的语调说道:“夏门主之子,资质确实不凡,不过区区月余不见,修为竟已从筑基中期突破到了金丹。想来近日,定有奇遇。倒是没有白费了我家歌儿粉身碎骨为他采来的灵药。”
闻听此言,夏南吕眼眸怒瞪,满是火光的眼睛捅向了九辩,越来越多的血丝爬上了他的眼白之处。
如果此时,夏家主回头或者用神识关注夏南吕,他就会发现自己儿子的不对劲儿,然而,他并没有,他一直目视着前方,防备着九辩。他只是感觉到了儿子身体的前倾,便用手肘将儿子挡了回去。
他瞪着九家主冷冷地说道:“九门主,勿要心生妒意。南吕能够看破心结,斩断心魔,自令爱所赐的劫难之中步出,自是悟性不凡,有他自己努力得来的一番造化。令爱这差人送药之事不假,然而,粉身碎骨一说……呵呵,确实好手段!”
只见夏咸池拿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石头,握着石头的手上青筋暴起,似乎在用狠劲儿。
这石头一出,宫商便瞪大了眼睛:“溯影石?!!”
可这怎么可能呢?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一块,溯影坊的库存与售出记录中也不曾有过……
宫商还未来得及理清思绪,那一头,拳头大的黑色石头已被激发出了层层光波。
夏咸池愤怒地将手中的石头砸到了九辩脚边的泥地之中,石头应声而裂,却依然发出了耀眼的白光,白光之中,画面缓缓展开。
这是一段十几分钟的影像,与以往的溯影石不同的是,这次只出现影像,并没有声音。影像内容记录的是夏乐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在乐湖上驾着莲叶疯狂躲避阿龙的情景。
画面的角度是在乐湖的边上,而夏乐和阿龙的你抓我躲,是发生在湖心之处的,因此是个远景。大家所见的是一个穿着奇装异服,那衣服还相当裸露的小女子,在远处驾着莲叶出现在了那因满身散发着浓厚瘴气而看不清楚样貌的乐湖怪兽的头顶。不久,她便一会儿出现在怪兽的背上,一会儿又出现在湖面的各处,似乎在与那怪物追逐打闹,玩儿得很是愉快。
阳律门诸人在看到那一身衣服的时候,脸色就已经有些不妙了,因为那衣裙的样式他们都见过。在夏末的一日,九家主就当着他们的面烧掉了那样的一条裙子。
画面中的一人一兽就这么你来我往地玩儿了好一会儿,那女子忽然一个闪身,来到了画面的近处。虽然只是那么闪身的一下,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她的脸,居然(果然)是九歌!
除了夏家父子以外,所有观者都对这令人震撼的画面有所动容,夏南吕却木着脸,低下了头,袖袍下的手攥紧了拳头,他一点也不想再看这令人恶心的画面,哪怕是一眼。
见到影像的九辩则是蹙起了眉头,微微合眼,再次睁眼之时,眼角的余光瞥向了缠在女儿手臂上的阿龙。
紧接着,影像中,那怪兽将九歌卷在了尾巴里,过了好一会儿,似乎在相谈甚欢,而画面就此戛然而止。
“好一个为我家南吕粉身碎骨的痴情姑娘,好一个冰清玉洁的天才女修,好一个纯真善良的九家嫡女!”
夏咸池怒极反笑,笑声沉闷。那扛在肩膀上的琵琶肚碰到了他的束发发冠,也和出了沉闷的嗡鸣之声。
“这样一个举止轻浮,心思深沉,还私通妖邪的女子,怎堪为我夏家妇?!”
怎么?穿条无袖的彩条裙子就“举止轻浮”了?还给扯上“私通”了??
夏乐气得眉梢眼角都在抽动,磨着小牙,瞥向手臂上那被诬陷“私通”的另一主角。见阿龙也是炸了一圈儿鳞片,金眸中的血瞳已变成了一条细细的竖线,唇瓣轻启,露出了一排尖尖的小利牙,显然也很是不爽的样子,她的心情才好了一丢丢。
“你胡说!”九韶一步向前,一手握紧了他的二胡,一手以琴弓指向地面上那裂开的溯影石,瞪着夏家主,怒道:“你这石头不过断章取义!那日,我赶到之时,见到的便是那怪物用尾巴将我小妹摔向那涯壁山,当时小妹一直都在惊恐呼救。你这石头若是真相,缘何不像以前的溯影石那样有声音,又为何只有这么一小段?后面呢?后面它伤我小妹的部分呢,为何没有?我小妹拿东西砸伤它,反击保命的影像呢,为何没有?我趁它受伤发狂,偷偷救走小妹时候的影像呢,为什么没有?!”
诘问之语,理据分明,掷地有声。
闻言,缠在夏乐手臂上的阿龙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受伤个鬼,它那时分明是在用自己那被污染的魔血攻击她!
只不过……后来发生的那事……
嗐,还不如受伤来的好……
夏家这边却是明显地不信也不屑,夏南吕冷冷呵了一声,眉眼也懒得瞥九韶一个:“一面之词,无凭无据。九公子便是爱护幼妹,也得看清楚你这幼妹是否值得你自损德行来袒护吧?”
气急之下,九韶也来不及多想,他指向了远处那湖涯绝壁上的一处明显凹洞,怒道:“那一处大洞,便是当日,那大怪物摔我妹妹摔出来的!”
一听此言,九家夫妇面色大变,顿知不好,事情要洗不清了。
众人闻言,皆看向九韶所指之处,只见那原本光滑坚硬的涯壁山山腹的绝壁之中,确实新出一处巨大的凹陷,许多碎裂的岩石已经滚到了山脚之下。
这得是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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