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永等十一出去了,走到谢明懿身边低声说:“晋元习的事情,阿行回来也跟我说了。侯爷为何不把白落行留下来,好好审问?”
“既然有些事已经知道了,就不用多生事。她在江湖上油滑惯了,虽然对付她也容易,但没必要为她分神。阿行是个好孩子,带上他一起去京城。”李竹庭一只手抚着额,一只手轻轻搭在椅子上,“有些东西可以开始准备了,回京之前还要回航州的侯府看看。”
谢永听了,有些犹豫地问道:“那徐姑娘呢?”
李竹庭眼睛一转,低头思忖着。窗外几只小麻雀正快活地蹦来蹦去,不一会儿,它们就自在地飞走了。
“过了明日再说吧,此次回京还不知道会怎样,先放一放吧。”李竹庭看着谢永,“明日我们早些去,拖得太久麻烦多。”
谢永点头应下,他向来不会忤逆谢明懿。
“阿永我累了,想睡一会儿,跟他们说不必等我吃饭,晚上准备一些酒和夜宵吧。”李竹庭挥了挥手,让谢永出去了。中午他没有休息,现在眼皮已经有些沉了,晚上还有许多事得仔细思虑。
赵绮这一觉睡得极好也没有梦魇,醒来的时候已临近傍晚。身上有了力气,整个人也精神多了。一打开窗户,浓浓药香就从院子里窜进来。
三个药罐子整整齐齐蹲在院子里。芳瑛正在厨房里忙碌着,任三世在一边打下手。
她见赵绮走过来,忙放下手中事关切问道:“侯爷在休息,你的药正煎着呢。一个内服,一个外敷。等会儿就好了。”
赵绮腼腆一笑,向她道谢。看着旁边多出的一个药罐子,心里升起疑惑,轻声问道:“客栈里可还有其他人病了?怎么还有一个煎着药。”
芳瑛正忙着看锅里,头也没抬,“那时给侯爷准备的药,他腿上有旧伤,每年冬天都必须好好保养。今年他要回京,所以现在就要备起来了。”
原来他也要回京城了,赵绮心里打算起来。等明日得空问问他,说不定可以同行,她心里想着,哪怕能和他一起多走一段路也好。
一会儿的功夫,晚饭已经好了,摆放碗筷的时候,却只有三副。
坐定后,赵绮问芳瑛:“侯爷不下来吗?”
芳瑛看了她一眼,唇角一扬,笑着说:“老板今日累了,让谢永先生带了话。等会儿晚些时候,要送些酒和夜宵上去。”
今日少了一个人,芳瑛东一下西一下说着,赵绮觉得冷清多了。尽管以往李竹庭在时,他因为自小出于世家的修养,吃饭时也基本不会说话。
吃完饭帮忙收拾碗筷时,赵绮跟芳瑛说:“我今日下午睡得多,晚上精神了又无事可做,不如我帮你打打下手吧。”
芳瑛听着,看了眼站在柜台边的谢永。见他轻轻点了点头,芳瑛心里有了底,便对她说:“夜宵老板一般是要三个小菜,一壶温酒,加上一碟点心。你就负责温酒和点心,其余的小菜就我来,做的来吗?”
“嗯”赵绮答应地很快,收拾完之后,就在厨房准备起来。
因为这几天谢永在李竹庭身边,所以任三世也落得清闲。临近人定,李竹庭房中亮起,谢永去过之后就到厨房看着他的吃食。
大致已经准备妥当,酒已经在温着。
赵绮做了一碟羊乳糕,又用姜丝煮了黄酒。谢永看着,没有多说,眉间却添上笑意。将食盒装好,他亲自提了上去。
李竹庭醒来,漱过口后把头发随意拢在脑后,加上一盏灯就开始看书。这是他多年的习惯,行军时也不辍下。
谢永轻轻将小菜摆好,又斟好酒,低声唤了声“主子”。李竹庭没抬眼,伸手就拿到酒杯。他放到唇边,觉得温度刚好。
一饮而尽后,他轻轻咂嘴。酒中加了姜丝驱寒,喝下身子会暖和许多,也是他在北境时的偏好。
随意吃了几口小菜,味道不差,但口中微微发腻。低头看了一会儿,他夹起一块白色乳糕,浅浅尝了尝。清新软糯,甜度刚刚好。一口又一口,不知不觉就将一整碟羊乳糕吃净了。
放下筷子,李竹庭问谢永:“今日的羊乳糕不错,酒也很好,不全是芳瑛做的吧?”
谢永笑着反问:“主子可以猜猜出自谁手?”
李竹庭回想着滋味,微微扬起眉,小声问道:“翾翾吗?”嘴角也跟着上扬,眼中亮起一丝光彩。
谢永笑着点点头,一边收拾一边说:“酒也是徐姑娘温的。我下去的时候,看见她做糕时少放了些蜂蜜,就知道是按着主子的习惯来。白落行的药确实惯用,晚上起来后,她气色好多了。”
“那就好,也难为她一直记得。”李竹庭心里高兴,沉了一天的脸,终于露出轻快的笑容,但似流星划过天空般,又迅速黯淡下去。
看着空空的盘子,李竹庭眉头微蹙有些出神,声音很低夹杂着几分怨恨:“阿永你看,这么多年过去,翾翾都还记得我的喜好。可父亲母亲,竟连我现在喜欢的吃食都不知道。是不是可笑至极?”
谢永收下笑容,跟着低下头,这是他没办法安慰的事情。
一声叹息过后,李竹庭收起书卷,又恢复往日平静的神色,“算了,早就习惯了。你也早点休息,明日且有点忙。风寒容易反复,翾翾自己也不怎么注意,还需要芳瑛多多上心。”
谢永从李竹庭房中出来,看见赵绮房中已经灭了灯,脚步也跟着放轻一些。
主子身边一直没有贴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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