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傻瓜。”他总结道,非常无奈的口吻。
黎璃的确很傻。四月份裴尚轩在北京谈生意,她每天提心吊胆害怕他传染上*。等到他完好无损回到她面前,笑着摸摸她的头发说“我答应了要比你活得更长”,她对他的爱如同当日刀片割破的手掌,铭心刻骨。
那道伤口裂开过,黎璃不得不去医院缝针,留下纠结的伤痕。这是她爱他的证明,永不磨灭。
十月三日,裴尚轩在威斯汀大酒店摆喜酒。黎璃和新郎新娘站在一起合照,她看着他神采飞扬的脸,笑着说“恭喜”,送上红包。
大学毕业这几年,黎璃参加了好几场喜筵。李君、曹雪梅当初都信誓旦旦抱定独身主义,却纷纷踏进婚姻围城,被她大大取笑了一番。
黎璃仍待字闺中,每天从家到公司再到家,两点一线的生活。黎璃的终身大事被柳之贤提上了议事日程,到处托亲朋好友留意有无合适的未婚男性。
黎璃陆陆续续相过好几次亲,总是找不到感觉。她和曹雪梅在另一个大学室友的结婚宴席上碰面,言谈间说起自己的困扰。
“约会就是吃饭、看电影,很公式化,同一句话能说三次,一点意思都没有。”黎璃无奈地两手一摊,示意嫁不出去确实不是自己要求过高,“如果这个人,能让我在见不到的时候想念他,我想就是他了。”
曹雪梅乐呵呵地咧嘴一笑,一针见血地说道:“那是因为已经有这样一个人了,所以你没空想念别人。”
人人都看得出她喜欢裴尚轩,而只有当事人认定她是好朋友,并且强迫她一同相信。她也是傻瓜,心甘情愿陪着他一起说“友谊地久天长”。
裴尚轩终于结婚了,新娘不是她。就像一部美国电影《我最好朋友的婚礼》——他不爱你,所以你只能祝福他和她。
结婚进行曲响起,黎璃转动手中的拉炮。砰一声响,五颜六色的彩屑冲了出来,漫天飞舞。
穿白色礼服的英俊男子经过黎璃身边,他看了看她,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几天前他们在酒吧聊天,她问他:“你有没有想过我喜欢你?”
裴尚轩回答:“你始终是个理性的人。”
在裴尚轩心里,黎璃比他所有交往过的女人都重要。他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做到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爱一个人,而朋友却能做一生一世。
他固执地认为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友情,不会改变。
他从她身边走过,恍如隔开前世今生。
她对自己承诺:这一次是真的告别。
二零零四年欧洲杯,德国队未能获得小组出线权。酒吧外天色已亮,裴尚轩抱着黎璃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个问题,问错了时间。裴尚轩结婚了,她和柳之贤介绍给自己相亲的男人正在交往中。
黎璃笑容哀伤,眼里辗转凄凉柔情。她摇摇头,声音正常,“拜托,我干吗要喜欢笨蛋啊?”
他扯开笑脸自嘲,“说得也是,我这样一事无成的男人,你喜欢我才怪。”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肩,呢喃的语调如同梦呓,“黎璃,你一定要找个很爱你,对你很好的男人才可以嫁给他。”
我不爱他怎么办?黎璃偷偷想着这个,嘴里柔顺地答应:“好。我会睁大眼睛仔仔细细挑选。”
裴尚轩又笑,“女人,你年纪一把,就别挑剔了。”
她确信他醉了,正在胡言乱语。黎璃送他回家,按了半天门铃不见有人来开门,这才相信他说的夫妻吵架并非随意玩笑。
从裴尚轩的裤袋里掏出钥匙,倚靠她肩膀的男人已睡得不知东南西北,她不得不一把把钥匙试过去。好不容易进了门,把人高马大的裴尚轩搬上床,黎璃累得坐在一旁大喘气。
“你重死了!”黎璃偏过头瞪他,这家伙倒是一身轻松。越想越不满,她脱了鞋子上床,跪在他身侧用手指戳那张俊脸。
在睡梦中不堪***扰的裴尚轩出于本能反应抬手抓住罪魁祸首,顺势将她扯倒在床上。他微微睁开眼,迷迷糊糊有“对方是个女人”的认知,便欺身压上。
“裴、裴尚轩,你……”黎璃手足无措,手臂在她倒下时不巧被压在了身下,这个姿势不但别扭还导致了另一件麻烦的事——她没办法推开他。
“好吵。”他皱眉嘟哝,低头找到她的嘴唇,不容分说地吻住。
这是她梦里才有的场景,未料到会在现实中真切发生。黎璃的手臂从身子底下抽了出来,做的动作却不是推开,而是勾住他修长的颈项。
她爱了他十四年,偷一个吻不算过分吧?黎璃自我安慰,减轻罪恶感。
显然裴尚轩并不满足于这一个吻,他的手不安分地移向牛仔裤拉链。黎璃按住了他,含着期待问:“我是谁?”
他的眼睛在这个瞬间清亮而有神,抓住她的手亲吻着掌心的疤痕,清清楚楚地吐出两个字——“黎璃。”
她不再阻止他的动作,把自己交给一个爱了很久很久的男人。裴尚轩的身份是有妇之夫,这是遭人唾弃的偷情,可她不后悔。
求不到天长地久,至少让她能拥有他一次。
就今天,她让理性退出了脑海。
黎璃在裴尚轩清醒之前抹去所有欢爱的痕迹,躺在客厅的沙发假寐。她的身体记住了他的味道,真正洗去了柳千仁曾经留下的印记。
裴尚轩在床上发了半天呆,他似乎记得自己抱过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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