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中命令意味强烈且无回转余地,姜林也睫毛一颤,抬眸看他,对上一双冷如寒潭的眼神,深黑。
她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
池虞也不动作,居高睨视着她,好整以暇等待,语气凉凉,“我想在这里,是这个工作室还没被推平的,唯一理由。”
姜林也抖着眼睫闭目,没几秒,蹲了下去。
地上掉了张设计草图,是她当时的改造方案手稿,稿纸角落处,画了张谈运的侧脸速写,轮廓温柔像是山间晨岚。
他们终究是,无缘无分,阴阳两隔,谬梦一场。
这是她所珍藏的美好回忆,是颗粒无收的农人最后一块自留地。
是她维持不被撕碎的最后尊严。
池虞没等来她的动作,垂眼去扫,她无助地低着头,头发散落低垂,地板上是星星点点,从下巴划落的水渍。
她的身躯也在微微颤抖,明明一动不动宛如雕塑,却给人感觉颤栗着缩成了一团。
池虞半蹲下,抬起她的下巴,轻声说,“又哭?”
姜林也吸了口气,声音勉强维持温和不颤抖,“别这样。”
像在说这件事,又像在说他回来后的所有事。
池虞指腹抹去她的眼泪,但新的一滴泪水珠子一样掉落下来,他倾身上前亲吻她的泪,一点一点,浅尝辄止,好似万分怜惜。
他温柔宣判:“我怎么对你,都可以的。”
姜林也回过神来身子已然一空,她被凌空抱起,放在临街的飘窗上,池虞的手顺着她裙口欺上,拍了她一下,就好像在暗夜里崩断了根弦,心提了起来。
“拉窗帘。”
临街总有车灯遥遥打过来,鸣笛一响她就紧张,声音溃得像是哀吟,轻碎的鼻音又柔柔颤颤。
池虞俯身过来,哑声说:“不动你衣服,乖。”
后来,池虞抱着她去洗手,把人放到洗手台上。
洗完,手上湿着,去摸她眼下的湿润,临近了发现泪已经干了,但眼睛还是莹莹润润,像是湖面氤着团雾气,我见犹怜撩人得紧,嘲笑了句,“多少泪够你流?”
她体力不行,整个人已经软成了一团,更加没力气反驳他的轻贱。
池虞擦了擦手,擦得很慢,且盯着姜林也。姜林也没他那个混账脸皮,别过脸,耳根红得滚烫。
他伸手搂着姜林也后背,往胸口带,姜林也手推拒他。
池虞顿住,打量着她:“你以为这就够了?我是要给你做挡箭牌,不是冤大头。”
姜林也推拒的手一僵,池虞看见她的脸一点点越发苍白,整个人明明想往后缩,却还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不知多久后,他们窝在沙发上,气息在整个工作室内充盈不散,时刻提醒,时刻标记。姜林也的头靠在池虞胸膛上,没有一点儿力气,全靠他撑起。
池虞电话响起,他接了后,一边听电话,手一边捏姜林也的腿。
她皮肤细腻且白,有种江南水乡滋养出的灵秀温柔,但又是大骨架,不至于娇小玲珑。
池虞的手捏着捏着,就开始过分,姜林也耐不住,“唔”了一声,拿手去拦他,“真的不行了。”
池虞的手懒洋洋被她扣着摩挲,很随意却有条不紊地安排:“东厢房给我安个女保镖,后院放俩守卫。整条胡同都装上预警装置。基本设施保证好,内部装饰改造不用管,她自己肯定有主意,你们到时候听吩咐。”
“派辆车,再找个会做淮扬菜的阿姨,要知根知底。”
姜林也听着,扣住他手的力气却一点点减小。池虞说完,挂断电话,又翻身压了上来,不知餍足地继续。
昏昏沉沉间,姜林也不知道身处何处,身处哪一个角落。她仰目注视她亲自设计的天花板装饰,眼前的构造不断坍塌又重建,耳朵里只听见池虞一遍又一遍喊她。
翌日醒来,在自己公寓,池虞撑着手看她,见她醒来,笑得十分危险。
毫无预兆,他压住她,在她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咬完顺着那一圈舔,刺痛无比。
姜林也吃痛之际,听见他语气中的警告和凶狠:“以后不准让他叫你林也姐。”
姜林也这才明白过来,没说什么,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这个无比熟悉的动作却让池虞不悦,抓住她的手,眼神锋锐阴沉如狼,“你给了我的,再敢给别人,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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