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仁轲差点被愚蠢的孔令诚给气疯了。
惹了忠顺王府的人也就罢了,可当众殴打进京赶考的举子,还惹了林家的人,这根自挖根基有什么区别?
曲阜孔家最大的倚仗是什么?还不是利用儒圣后裔的身份争取天下读书人的支持。孔令诚若是只与忠顺王府这等宗亲武勋产生冲突,说实话到时候孔家适当操作一下,把矛盾转化成清贵与宗室或是文武之间的矛盾,那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可孔令诚这蠢货,不但将举子殴打至重伤,更是打了仕林翘楚、六元及第的林枢族兄……
要是这会孔令诚站在他的面前,孔仁轲觉得自己绝对能做到清理门户!这样的人,怎么敢让其真的继承孔家族长以及衍圣公的爵位。
林枢看着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孔仁轲,没有催促其作出回应,而且走到高永恒身侧,小声说了一句:“王爷,陛下说,别闹出人命……”
“本王又不傻,放心!”
高永恒当然不傻,反而极为聪明。他今日来的目的,一是给自家崽儿报仇,给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出气,另一个目的就是给自家立一个人设,忠顺王府与曲阜孔家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当然,向皇帝邀功也是高永恒的一个小心思。
轰隆!
衍圣公府的前厅终于挨不住王府亲兵的打砸,这群跟着高永恒的浑人,丝毫没给孔圣人面子,前厅的顶梁柱都被当场拆了下来。
原本还在思考该如何缓解自家与林家、南直隶举子之间关系的孔仁成,在前厅倒塌的轰响声中回过神来,暴怒之下,指着高永恒正要怒斥。
“你……你……高永恒!你……”
或许是气急攻心,也有可能是实在没办法面对孔令诚惹出的麻烦,孔仁轲突然眼睛一闭,直直倒了下去。
好在身边的忠仆将其及时抱住,衍圣公府立刻比方才群殴还要乱,下人们失去的孔仁成这个主心骨,旁边又有高永恒和他的那群亲兵在,一时间乱成了一团。
高永恒双手一揣,一副此事和我没有丝毫关系的表情,头一撇,跟林枢说道:“你看到了,他这样可是和本王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枢苦笑一声应道:“王爷还是赶紧先回去吧,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臣来处理。”
……
孔仁轲这个人,林枢还算比较了解。
座师钱千里曾给他详细讲过对于朝中重臣的看法,这位曲阜孔家在京城的当家人,为人虽然有些迂腐,但作风正派,视家族声誉比生命还要重要。
】
同时他对于家族的某些做法并不赞同,曾经劝说其父,当代衍圣公不要接受投献,将家族非法所占之土地,想办法归还其主……
可惜曲阜孔家的大多数人已经被富贵荣华迷住了眼睛,孔家十二位长老,只有四人站在孔仁轲这一边。
眼见自己无法改变家族的做法,最终只能赴京任职,避开家族、长兄对他的打压,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衍圣公府后院寝房,孔仁轲悠悠睁开了眼睛。
林枢正坐在床边,与前来诊治的御医说话。见孔仁轲醒来后,林枢上前扶住了想要起身的孔仁轲。
“你们都下去,我与林侯有话要说!”
孔仁轲的精神看似还算不错,皱眉对房中站着的孔家人说道:“任何人不许靠近房门半步!”
待屋子里只剩他们二人时,孔仁轲直言问道:“林侯、林学士、林六元……你我皆是儒门弟子,还请实言相告,陛下是不是要向曲阜孔家动手了?”
林枢想都没想,摇头回道:“孔侍郎在说什么?请恕在下愚钝,并未听懂侍郎所说之语。”
“你林六元若是愚钝,这天下哪里还有聪明人!”
孔仁轲虽说没有从林枢这里得到确切的答桉,却也更加确认自己的猜测。
他苦笑一声,满脸的苦涩与担忧。好半天后才长叹一声:“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这天下到底是姓高,这圣人虽说姓孔,可这天下并不只是读书人说的算的。”
“圣人是圣人,孔家是孔家,孔侍郎是孔侍郎!”
林枢想了想,劝慰道:“衍圣公也好,曲阜孔家也罢,谁都代表不了圣人。就如孔令诚,衍圣公长子嫡孙,可你看他的样子,可有半点圣人后裔的样子?”
听到林枢说起孔令诚,孔仁轲的眼中也露出了厌恶的目光。他不顾林枢劝阻,执意起身下床,向林枢长拜致歉:“林学士,在下代表曲阜孔家向林家赔罪……”
“这如何使得?”
林枢避在一旁,伸手要扶孔仁轲起来。
不料孔仁轲态度坚决,长拜之后,才缓缓起身,叹息道:“终究是我孔家之人做了错事,在下身为京城衍圣公府的主事人,哪有逃避的道理。待我处理好府中之事,便亲自登门,向林举人赔礼道歉。当然,还有那些被孔令诚打伤的举子……”
“唉!”
林枢看着一脸真诚的孔仁轲,心中暗道,这孔家若是孔仁轲主事,曲阜孔家也不会成了这个样子。
皇帝已经下定了决心彻查衍圣公府,一场巨大的风暴避无可避。一个小小的孔仁轲是改变不了什么的,他只能安慰了孔仁轲几句,交代留在孔家的御医多多留意外,便准备回宫复旨。
福全已经让人赶来了马车,林枢最后看了一眼挂着御赐匾额的衍圣公府,跳上马车说道:“走吧,回宫复旨。”
刚出小时雍坊不久,马车就被人拦了下来。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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