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银光一闪,项允沣的瞳孔骤是一缩,一滴豆大汗珠滑落,倏地攥紧了手里惯持的玉扇扇柄,当啷一声,同样一束银光袭向刽子手手中刀柄,击落在地,惊起一众冷汗。
“有刺客,护驾,护驾——”罗成率先反应过来,扯着尖锐嗓子惊呼,一边以身子挡在了骆王身前,随着御林军纷纷围聚,慌张地瞅向了刑场处。
项允沣随着刺客制造起的慌乱已经到刑台上,在一众惊愕眼神中将秦老夫人扶起,“祖母,您还好罢?”
“项允沣,你好大胆子!”骆王镇定下来瞧着这幕,哪会想不通是这人要劫法场,一脸黑沉喝道。“给朕拿下!”
项允沣长身直立,刺客等团团围护,与御林军恶斗,项允沣见局势已经拖不住,只得出此下策,已是豁出性命。看着前仆后继而来的御林军,从怀中掏了银票朝空中一扬,“这银票,谁拣着就归谁。”便像撒纸般散了出去,人群中倏然□□,纷纷蹲下身子拣银票,御林军受阻,项允沣等得了喘息空隙,携着项家一众撤逃。
而项善明此时也明了自己误会了儿子,一身囚衣狼狈,看着身上比他还狼狈的项允沣百味交杂,效仿项善琛将上了年纪的老母背在身上,不愿拖了他后腿。
“你真当你走的了。”骆王直觉威严受到挑衅,看着这混乱局面,目光直追项允沣,“原还当你是聪明人,也不过如此。”言罢,伸手拍掌两声,于刑场外涌进一批弓箭手,盾护在前,一支支羽箭搭在弦上,蓄势待发。
项允沣倏地停住,与骆王堪堪对了视线,便听他道,“你当真以为朕对你不设防?”
“丧家之犬也敢做帝王美梦,真是笑话!”项允沣暗啐了口,拾起的剑横在胸前,也已然是杀红了眼。
骆王叫他话语刺激,眯起眼瞧他,他图项允沣的金山银山,但若是傀儡不听话,换个就是,遂扬手,吩咐弓箭手准备。
场内经过方才混乱,此时都已经停歇,为了银票打起来的也都停了手,捡到的一边提着心关注着,一边把银票往怀里塞,即使揪心项家遭遇,自个又往安全地儿挪了挪,怕殃及池鱼。
那一排弓箭手瞄准的,一个都跑不掉。
“儿子,是我错怪你了。”项善明忽然说道,引来项家一众附和,都是愧疚。
项允沣持着剑的手微抖,不知是为眼下这境况,还是为父亲从未软和过的态度受宠若惊,阖了眼,最想见的,是他刚刚娶过门没多久的妻子,想到她没和自个一块,真是太好了——
“二哥——”一声熟悉唤声打破英雄落幕戏码,项允沣蓦地睁眼,看着飞奔向自己的红衣女子,登时露了诧异神色,一把扔了手中破剑,抱住了飞扑而来的身影。
英俊不到半刻,某人腻味娇羞道,“娘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项善明忍着想踹向儿子一脚的冲动,想着他为自己连法场都劫……忍了!而场内局势亦是发生变化,苏念秋是随着一辆华贵马车到的,马车上还有骆王府艳阳的标识。
骆王随着马车入场便凝聚了所有注意,自然一眼瞧见驾着马车而来的宋弘璟,眸中闪过多重思绪,最终化为紧张戒备,所幸,只有一辆马车,该是宋弘璟劫持了妧儿来的,稍是松了口气。
“用项家的命换你女儿的命,值当。”宋弘璟说着挑了马车帘子,项瑶推着一名嘴上塞了布条手脚被缚的女子露脸,发丝散乱,颇是狼狈样,但依稀能瞧出是顾妧。
骆王紧张地瞧向顾妧,暗忖自己担忧的终成现实,这宋弘璟哪是那么好掌控的……
“宋弘璟,你是要造反么!”
“明明造反的是你罢。”环首刀一亮,转瞬便横在了‘顾妧’脖子上,大有不是我女儿一点不心疼的架势,逼近了几寸,刀身见红。“这天儿太热,晒着我夫人,选快点。”
骆王险些被气笑,可凝着顾妧脖子上停不住流血再笑不出来,一双眼紧紧盯了半晌,宋弘璟回来,若这般交了项家人出去,宋家那一老一小到现在都未找着,何以牵制,心思一定,再看向顾妧眼中划过痛色。
后者似乎有所感应似的扭动身子,似乎是在求救。
“宋弘璟,你若敢伤公主半分,朕定灭你满门!速速放人,朕尚且从轻发落。”
这话的意思便是不同意这笔交易,宋弘璟伸手在环首刀上弹了一下,撤回了刀身,在众人以为连威风凛凛的宋将军都受要挟束手就擒之际,一色墨衣盔甲的玄铁营众将如从天而降,将御林军悉数尽擒。
“反了,反了!”罗成高呼,一边护着骆王后退。
还未退至后门,就被从后门涌入的黄衫军擒了正着,数十柄刀剑一同相向,只要人一动,随时能捅个对穿,叫骆王与随侍惊得再不敢动弹。
“宋弘璟,朕是真龙天子,你敢这么对朕!”骆王尤是叫嚣。
话音甫落,便见一道明黄身影自黄衫军之后缓步踱出,“你说,谁是真龙天子?”
“皇……皇兄?”骆王身子不受控制地逼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瞪着本该卧榻的景元帝。
景元帝眸中怒火丛生,身后是跟随而来的樊王与樊王妃,樊王瞧了眼内场情景,暗忖赶到的正是时候,远远与宋弘璟对了一眼,这刻才算真正放了心的,这混蛋还真是命硬,而和苏念秋到他府上的还有一名苗疆来的蛊师,他借着探望之名入宫,有宋平保驾护航,才有现下一幕。
“骆王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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