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没有马上把这个事告诉吴老爷,为什么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是害怕吴老爷立刻就答应把敬宗送走?她已经乱成一盆糨子了,不能急!不能慌!要冷静点好好想想!
她心里开了锅似的乱,却没人发现。家里人都忙着吴敬泰的亲事,吴老爷每天晚上回来就累得躺那睡着了,根本也没发现她有心事。
几天下来,吴冯氏都快愁断肠子了,也快憋不住了,她打算今天晚上等吴老爷回来,不管他多累她都把这事告诉他,看他怎么办。
不到晚上,却是二姐先来了,她来跟吴冯氏说顾姑娘的事,什么都备好了,洞房的事也跟她说过了,顾姑娘不愧是经过大风浪的,听她说起洞房中事也只是耳朵尖上冒一点红,神情竟是一丝未乱。
二姐都怀疑自己没说清楚:喝交杯酒,熄灯,上床,脱衣裳,听男人的——敬泰有经验,不至于两人到时找不准地方,会有一点疼,不过不用害怕,女人都有这一遭,水乳|交融才能生孩子。
没了。说不定是她真没说清楚?可要紧的事她应该没落下。
二姐一边想着一边坐下准备跟吴冯氏说,一抬头就见她像是有心事的样,顺口问了句:“娘,你有心事?”
吴冯氏就等人来问这句话,她自己想了三天什么都没想明白,脑子里还是乱成一团,她就想找个人说说。
她让冯妈出去,让人关上门,然后把冯四说的竹筒倒豆子,都给二姐说了。
二姐听完就傻了,要让敬宗去做官?不对,是准备去做官?
她对官的理解就是一个‘大’字。吴老爷厉害吧,这县里的那个七品的县官就能把吴老爷给捏死。要说以前她还能偶尔在电视上看到市长什么的官。现在这里的官就更神秘,也有更大的权力了。不说县官,哪怕只是在官衙里做个衙差,那走在街上也是威风凛凛的。放在以前,路边看见警车,饭店里看到警察,那也是标准的特权阶级。现在的衙差可比以前的警察有权的多。
她头一个想的就是吴家有那个能耐供出一个官来吗?官这个东西,是讲资历的,通常家里有人做官,那子孙后辈做官就很正常了,要是家里没人做官,那这官就不好做了,甚至根本找不到门路的更多。现在可不讲究什么公开选拔,凭的还是个关系,某某大人或某某‘引荐’,这官途方可一帆风顺。
吴冯氏就跟二姐说起冯家以前的历史来,说冯家曾经多么风光、厉害。二姐听着却觉得不靠谱,无他,这都是老黄历了。都说人走茶凉,冯家太老爷这茶不用说凉了,只怕连茶杯都化成灰了吧?
再说,敬宗到底不是姓‘冯’的,真要有了机会,冯家是先尽着自己的子孙还是给敬宗这是很明白的事。
怕就怕敬宗是个探路的,回头吃肉却没他的份。
二姐却不敢跟吴冯氏实话,因为她看出来了吴冯氏对冯家根本没有一丁点的怀疑,这很正常,要是有人跟她说吴家准备害她,她也不会信的。她这个半路的都是这样,何况吴冯氏?她从出门就没再回过娘家,这次带来这个消息的又是她的亲弟弟。
再有一条,吴冯氏怕是也动心了。她是见过冯家曾经有多少风光的,哪怕那时已经算是落魄了,可是比起吴家来说,还是冯家更好。
能给敬宗一个更好的前程,哪怕只是一个机会都值得她去争取。
二姐想劝她冷静点思考,最好能打消这个念头,却不知如何开口。屋里一时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吴冯氏叹道:“我就是有点不放心,敬宗还那么小,真让他去了,会不会有事呢?”
二姐心里一咯噔,猛的说道:“娘,敬贤怎么办?”
吴冯氏听了没明白,问:“敬贤?他不去啊,你四舅是想带敬宗去。”
二姐已经知道怎么说了,凑近了点一脸担忧的说:“娘,你想,敬泰日后有吴家,敬宗日后当官,那敬贤呢?哥哥、弟弟都有好前程,就他什么都没有?”
吴冯氏一时怔了,吱唔半天才道:“这、这跟敬贤有……什么关系……?”话说到后来声音渐小,她明白二姐的意思了,可她还想反驳,道:“都是一家兄弟,敬宗有出息也是给吴家添光的事,这是好事啊!”
二姐见她急了,忙道:“娘,以前吴家会交给敬泰,敬贤和敬宗都是一样的。现在却突然给了敬宗一个好前程,都是吴家的儿子,敬贤还是哥哥,到头来却比不上自己弟弟,他心里能好受吗?”
吴冯氏想了想道:“那你是说,让敬贤也去?”不等二姐说话她就摇头道,“这不行,敬贤大了,我想着明年就让他成亲呢。”
二姐还想说,她却摇摇头道:“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
见她不愿再说,二姐只能出去了,可心里却沉甸甸的。一家三个兄弟,敬泰是大哥,吴家归他是理所当然的。敬贤和敬宗都是弟弟,自然没什么话说。吴老爷和吴冯氏一直以来也都是这么教他们的,三兄弟这才平平安安的长大了。可是若是突然将敬宗带走,不管他日后有没有好前程,敬贤心里必定要有点想法的。
都是弟弟,为什么只带走敬宗?
敬宗本来就是小儿子,平常多受些宠爱也不奇怪,只要不出格,敬贤不会放在心上。可男子都看重前程,何况是做官这样的好事?不管能不能真的做成官,至少敬宗去了,而敬贤没去。
比不上哥哥,也比不上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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