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踢肚子,扇耳光,薅头发,最后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再敢跟我顶嘴就给我滚!滚了永远别再回来!”
又是这句话,每次家暴她后都是这句话。
魏青草趴在地上,她已经记不清丈夫说了多少遍这句话了。
结婚二十年了,丈夫深知这句话对她最有杀伤力,无论什么委屈,只要他仍下这句话,她就会乖乖妥协。
因为,她是远嫁。
当年她为了嫁他,跟家里闹翻,母亲被她气得寒透了心,家人跟她永远断绝了来往。
她除了这个狼窝,无处可去。
但是今天,魏青草没有像以往那样哭一场就算了。
她看看在厨房门口冷笑的婆婆,又看看书房里打游戏的儿子,刷剧的女儿,心居然一点不疼了,连眼泪都没有了。
她凄然一笑,艰难的爬起来,回房间拿起了自己的包,带上了门。
这一刻,她在心里重复了无数遍,今天,她走出了这一步。
那个刚家暴完她的男人轻蔑的一笑:你还不是自己溜达半夜照样又回来了。
魏青草麻木的往外走,回忆着这一晃而过的二十年。
她跟张鹏飞一起在外打拼,每天回家还要伺候他的父母,照顾两个孩子,她累得浑身是病,但是,张鹏飞不觉得她有功,反而对憔悴苍老的她越来越嫌弃。
他们一起挣的钱都在张鹏飞手里,她花一分钱都得跟张鹏飞要。
而她每次张口要钱,张鹏飞都黑着脸盘问一番才给,而且给的越来越少。
她不敢闹,因为婆婆张口闭口说,当年要不是她哭着喊着嫁她儿子,凭她儿子的条件会找到更好的。
她的两个孩子从小听着爷爷奶奶的教唆,对她这个母亲也只有索取,他们觉得,妈妈就该是他们全家的保姆。
孩子们都长大了,她不用再为了让孩子有个完整的家,而受尽屈辱的撑着了。
魏青草抹了把脸,抱紧了包。她包里有身份证,还有一张银行卡,里面有她偷着做手工挣的几千块钱。
她要回家,去妈妈的坟头忏悔,告诉她错了,她当初不该不听妈妈的话远嫁……
“吱!”
刺耳的刹车声,伴随着身体的腾空,魏青草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她只是难过,到死都没给妈妈认个错……
“青草!青草!醒醒……”
这声音开始很远,却越来越近,魏青草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还是那个令他寒彻入骨的男人……
她又闭上了眼睛:我真是命硬,被车撞飞了都没死。
那么,他会嘲笑我是故意被车撞的,好博取他的一点同情。
“青草,看你,真是不靠谱,说好的今晚趁着你全家都看电影去了,你跟我走,你怎么还睡着了呢?”
张鹏飞在埋怨她?
嗯,什么?看电影!魏青草猛地坐起。
她看到了什么:床边一张旧桌子上点着一盏如豆的煤油灯,那煤油灯昏黄的光映照着用麦糠和灰泥刷的墙壁,屋顶裸露着一根根檩条,蜘蛛网结满了各个角落。
窗外,一轮皎洁的明月被窗户棂切割成条条框框投射在地上,更衬托出煤油灯的昏黄。
她的目光又转到墙角,那里用一根长钉子挂着一副日历,日历上的大字写着农历1984年4月6日。
再看眼前张鹏飞这张脸,分明是当初把她迷得神魂颠倒青春飞扬的年纪。
“我重生了?!”魏青草苍茫四顾。
不错,她是重生了,就重生18岁这年,跟张鹏飞私奔的一夜。
她泪如雨下。
张鹏飞又急又懵,不耐烦的催促:“青草,你是怎么了,咱们得赶快走,万一被你家人撞见了就走不了了,快快,有话到火车上说。”
他拉起她就走。
上一世,她为了这男人狠心抛下父母亲人,斩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把心全都给了这个男人,但是,这个男人却跟他的家人一起把她折磨的心如死灰,生不如死。
这一世,呵呵……
“你等等。”她娇声说了一句,并借着侧身的动作,不着痕迹的从他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
这一世,再被他触碰她觉得恶心。
张鹏飞急了,低声训斥:“还等等,再等电影就散场了。”
魏青草气若游丝的说:“那也不行呀,我拉肚子了,浑身没劲,而且,肚子疼的跟刀绞似的……哎呀哎呀,我得去厕所。”
她捂着肚子往厕所跑去。
张鹏飞气的跺脚,在她身后咒骂了一句。
今天邻村柳林村有电影,全家人都去看电影了,她因为跟张鹏飞蓄谋好了今晚私奔,跟妈说她肚子疼在家睡觉,所以家里就剩她一个人了。
但此刻,张鹏飞不知道,此魏青草已经彼魏青草了。
眼下,魏青草之所以不直接把张鹏飞赶走,是因为她不敢。
上一世,跟他共同生活了二十年,她深知张鹏飞的本性,他狠戾,冷漠,又心胸狭窄。
如果她在这个时候坦白,不想跟他私奔了,家里就她自己,又是大晚上的,他毫不犹豫的会对她动粗,拖也会把她拖走。
她此刻,得拖住他,或者,来个漂亮的……
“你好了没有,真会挑时候,早不拉肚子晚不拉肚子……”张鹏飞在厕所外面嘟囔。
焦急中的张鹏飞,已经暴露他的本性了,可惜,前世的她太稚嫩,在怀了孩子后才看穿。
“你别急呀,我也不想啊,哎呀呀我肚子疼死了……”魏青草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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