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这事不小,我跟天林带孩子们去商量一下,过后再给苏老答复。”方天林这话一出,便有几人觉得他这是不识抬举。好在这些都是客人,也就心中想想,并不会在别人的宴席上闹什么不愉快。
“陈管事,你带沈家两位老爷去偏厅说话。”安三老爷脸上并无异色,稍一想便同意方天林这个提议。他心中清楚,沈家这两位要是那等攀炎附势、汲汲营营之辈,在他一伸出橄榄枝时,怕不早就缠住他不放,哪还会想靠自己本事兴家?
主桌动静虽不大,临近几桌客人还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大家都懂礼数,只目光扫向主桌的频率变高了一些,其他都一切正常,还是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安三老爷说的偏厅离主宴厅有段距离,陈管事带着沈家一行人走了一会才到。确定里面没人之后,陈管事主动提议在门外守着,让他们随意。
“天林,那苏老爷看起来挺有地位,这事怎么办?”到了四下无人之地,沈家河脸上着急神色再也掩不住。沈家看着势头十足,实际上立足不稳,根基太浅,短短一年时间,根本没机会让他们将关系网铺开,现在最大的倚靠就是安家。沈家连安家都得罪不起,更何况瞧着更胜一筹的苏老?
苏老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提出这样的要求,压根就没给他们任何选择的余地,沈家是不同意也得同意。这是怎样被动的一个局面?什么,不是还有拒绝的选项?就沈家这点家底,拿什么跟有权有势者抗衡?贸贸然否决苏老的提议,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方天林没有直接回应,反而问起其他:“家河,你觉得苏老为人如何?”
“嗯?”沈家河一脸茫然,他跟苏老是第一次见面,这么点时间,他怎么清楚苏老秉性?不过他还是仔细回想他见到苏老时,苏老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人看着挺随和,是个慈祥的老爷子,给人观感很是不错。”
“没别的了?”
“没了。”沈家河摊了摊手,他实在是想不出其他。
“一个被安家礼待的老爷子,你觉得他会这么简单?”方天林眼眸半敛,摸着沈璧的小脑袋幽幽说道,“这人是个练家子,手上有非常明显的茧子,身板硬朗,为人儒雅,坐卧有法度,我看八成是世家出身的武将。”
沈家河挠了挠头,前面那些,他都可以理解,最后这点自家媳妇是怎么推断出来的?符合以上条件的可不止这一个身份。
见到沈家河眼中的疑惑,方天林叹了一口气,什么叫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眼前这就是了。
方天林当过兵,对行伍之人的气息非常敏感。苏老已经是极力掩饰,也难逃他的眼睛。方天林不是神仙,没有特异功能,苏老这么遮掩,都被他察觉,只能说明苏老不是还没退伍,就是离开军队没多久,只有这样,军旅生涯养成的习惯才会一时半刻难以抛弃。
军人之间的感应是相互的,若不是方天林离开部队时日已久,算上他来到靖朝这段经历,已经有十几年,这么长时间下来,军队生活在他身上烙下的影子已经非常浅淡,只要不刻意为之,很难被人察觉,不然这时候他的情况怕是早就被苏老感应到。
这个缘由方天林自是不会说出口:“家河,苏老坐姿笔挺,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做事却风风火火,谁会认初次见面的孩子为干孙子?这可一点都不像是文官的做派。当然,我也不能百分百保证,这不是猜测吗?”
沈家河照着方天林所说仔细一思索,还真像那么回事,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事情又回到了最初,他等着方天林给他解惑。
“你对苏老印象不错,我也有同样的感觉,起码到现在为止,他没有对我们表露出任何恶意,即便他这么做隐含不容我们拒绝的意思在内,也不是想对我们不利。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叫你跟孩子们出来商量事情,不然若碰上一个心怀不轨之人,哪容得我们这般作为?真要那样,我会第一时间就答应下来,无论以后怎么应对,那也得等过了眼下这个坎再说。”
说完,方天林蹲下身体,将三个小家伙拦在怀中,小声问道:“你们对那位苏爷爷印象怎么样,讨厌他吗?”
三胞胎有志一同地猛摇小脑袋。
方天林挑了挑眉:“那认他为干爷爷可好?”
一听闻此言,三个孩子三张不同的脸,却在同一时刻做出同一个动作,脸都皱成了包子状。
这副模样看得方天林跟沈家河都不由轻笑出声。
这下子,三胞胎不乐意了,小眉头皱得更紧,乌溜溜的眼眸控诉地望着双亲。
沈家河率先败退,揽过孩子们问道:“怎么,不乐意?”
三个小家伙摇了摇头。
“那是?”沈家河不解。
“爹爹,认苏爷爷为干爷爷后,我们不用离开爹爹跟阿父吧?”三胞胎一阵嘀咕,最后由沈璧代表三兄弟发言。
“当然不会。”沈家河表示不懂孩子们的脑回路,认干亲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那就好。”沈璧嘴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爹爹,阿父,认吧,我看苏爷爷是真喜欢我们,只要不离开爹爹阿父,认个干亲没什么。”
“好,既然你们都乐意,那就这么办。”方天林一锤定音。
小孩子感官非常敏锐,更容易靠直觉辨别好恶,三胞胎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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