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茗娓娓道来,帝梵能够感受到,夕茗当年心存怒火,可是,此时却是平淡地将这些过往的故事讲述了出来。
“他听后又是一阵狂笑,我能感受到那种狂笑里的寒意是多么渗人,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渗透出的狂妄,他摇摇头说,你有一句话说的不对,我可以选择你做我的弟子,但你没有权力去拒绝,在我这里,你没有拒绝的资本,我的意念强加给你,而你,并不能反抗,如果我愿意,我完全可以像买卖奴仆一样,去买卖我的弟子,在我看来,我的弟子,就是我的奴仆,我不会让他们有自己的意念,我的意念,就是他们的意念。”
“他说,反抗我的人,不要说求生,就连求死的资格也没有的。”
讲到这里,连帝梵都遏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可是夕茗此时却笑了,对帝梵说道:“小梵,你知道吗,那一刻,是我长那么大,最为恐惧的一刻。”
帝梵沉默,理所当然地认为夕茗那时候应该恐惧,在那样强大的修行者面前,恐惧是每个弱者的第一反应。
笛梵扪心自问,如果换做是他,在面对一个无法战胜,可以任意妄为的强大敌人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表现?是恐惧?是勇敢?是殊死一搏,是服从命运?
帝梵摇了摇头,他发现他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有真的答案。
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永远不会有所谓的感同身受。
但帝梵还是尝试着劝慰夕茗,尽管他的说辞看上去……很笨重:“面对生的压迫,死亡的威胁,大多数人肯定是会感到恐惧的,何况姐姐你当时才只是一个小孩子啦。”
“哈!”帝梵刚一说完,夕茗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声音很悦耳:“我听见了你的心声,不是的,我恐惧的不是我,如果只是我,我选择的不是恐惧,而是勇敢,我那时候虽然小,可我不怕什么死亡这个鬼东西的。”
夕茗的话大大地出乎了帝梵的预料。
“是因为肉肉,那个强者看出了我的心思,我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是我在乎我怀中的这个顽皮的小猫,他说,你不怕死,我很佩服,但是你怕你的小猫死,对不对?你有了想要保护的人,你就有了软肋。”
“他一句话就说中了我,像是一把利剑插在了我的胸口,没错,我恐惧,不是因为我受到了威胁,我恐惧的是,肉肉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每天早起后,趴在我的身上,挠我舔我赖在我的怀里不走了,在那一刻,不管我的内心多强大,我也是一个最弱小无助的人了。”
“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我的生命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意义,我有了所想念的,所珍爱的,尽管她是个小猫,但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的了,如果没有我,肉肉会难过,如果没有肉肉,我会难过,这种相互的情感,对我来说弥足珍重。”
夕茗不笑了:“所以,我对那个强者说,我可以做你的弟子了,你可以像奴隶一样对待我,你可以把你的意志强加在我身上,你可以让我做任何事,只要不伤害我的小猫。”
是这样的……
帝梵久久沉默,他找不出什么话可以安慰对方,只能在这一刻,充当一个倾听者。
“可是,”夕茗又冷笑了起来,带着自嘲,“你知道那个强者怎么回复我吗?”
“他用最冷冰冰的语言说,既然你决定做我的弟子,听从我做任何事,那我第一件让你做的事,就是杀掉这只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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