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商垂在身侧的那只手越捏越紧,最后他侧身,将怀中的恋恋递给一边站着的班主任老师。
恋恋抓着霍靳商的衬衫,却怎么也不肯松手。
“恋恋,乖,好不好?”班主任老师直接将恋恋的手给扒了过来。
恋恋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霍靳商眼眶猩红,再也不看恋恋,阔步离开岑。
恋恋不住地抹眼泪,哽咽着说,“老师,爸爸为什么不要我和妈妈?”
班主任老师一愣,看了眼霍靳商离开的方向后教育恋恋,“傻孩子,可不要再乱说了,刚才那人是你舅舅,不是爸爸!欢”
恋恋发脾气,“我没有乱说,他就是爸爸!”
班主任老师怔住,再一次看了眼恋恋的脸,又回忆了下霍靳商的脸……
……
……
医生下达病危通知书后、也就是在霍老太太去世的前一天晚上,霍老太太将霍家的全部人连同霍栀全都叫到了自己的病房里。
老太太一一地跟每一个晚辈说完话后将其他人全都打发了出去,唯独留下了霍栀。
那也是霍老太太第一次当着两个人的面提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纠缠不清。
霍老太太断断续续地说了许多,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只在最后一口气说了句,“栀栀丫头,答应我,永远不要与商儿结为连理,永远不要。”
听到这话,霍栀的乎吸都骤停了半拍,她没有说话,只嘶哑着嗓音叫了句“奶奶。”
霍老太太挣扎着要坐起来,“栀栀丫头,就算是为了……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养育之恩,你也得答应我!”
看着霍老太太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霍栀急得心口剧痛,最后只得点头,“奶奶,我答应您我答应您!”
霍老太太重重地躺回去,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以后才重新有力气说话,“栀栀丫头,你出去吧,把商儿叫进来。”
霍栀闭着眼睛将所有的泪水都逼出眼眶,这才擦干眼泪站起身,走出了病房。
霍靳商进了病房以后,霍老太太所说的话,无外乎与之前对霍栀说的大同小异。
霍靳商全程静默,只在最后问了句,“奶奶,有没有可能,那件事是您记错了?”
霍老太太猛然睁大眼睛,瞪着霍靳商,“这样的大事,我怎么……怎么会记错?”
眼看着霍老太太就要背过气去,霍靳商再不敢问。
霍老太太最后抓着霍靳商的手,“商儿,等我死后,你回德国去吧,再也不要回来了。答应奶奶,快答应奶奶……”
霍靳商闭上殷红的眼,良久后才无声地点了点头。
无声地站着门外的霍栀透过门缝,将霍老太太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将霍靳商的应允也看得清清楚楚。
人家都说一个人的一生总会时来运转的,可是她和霍靳商,大概永远也不会再有转运的机会了。
那,就这样吧。
……
……
霍老太太去世后,霍家人没有发布消息,而是按照老太太的遗嘱,将霍老太太送去了荷兰,那个她与霍靳商的爷爷相遇并相爱的地方,也是作为混血儿的霍奶奶的家族所在地。
霍靳商没有去送霍奶奶,而是留在雁城处理霍家的一些善后事宜。
而霍栀作为一个外人,从最开始就被霍家人排斥在外、何况是霍老太太已然故去。
霍老太太去世的第八天,旧痛加新伤的霍栀觉得透不过气来,便一个人去了当时几乎已经空无一人的霍家老宅。
门房的那位为霍家工作了几乎一辈子的老大爷也早已故去,霍家大宅里在转瞬之间就透出萧条衰败之象。
霍栀推开并没有上锁的、已经生锈的大铁门,一步一步、缓慢地往里走去。
每走一步,视线所及之处,她都可以将脑海里的那些回忆与眼前的景象相重叠。
霍栀竟不知,自己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好像还是那段寄人篱下的时光。
走着走着,霍栀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以前那两只藏獒所住的小木屋。
她在小木屋前站了许久都没有再动,她才突然意识到,她最舍不得的地方,不过是只有这里。
她和霍靳商,也算是因为那两只藏獒而结缘。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霍靳商在院子里养了两只狂躁的藏獒,恐怕当时霍老太太会安排其他的人送她去小楼。
如果不是因为那两只藏獒,她霍栀现在是不是会过得好一点?
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霍栀低下头看了眼脚下的草地,弯唇笑了下,在心里对自己说:都过去了。
看了眼已经暗下来的天色,霍栀没再在小木屋前停留,朝霍老太太生前居住的小楼走去。
很意外地,霍老太太所居住的
tang小楼的大门并没有关,虚掩着。
霍栀没有多想,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霍家的人虽然都不住在这里了,但是还是安排人在定期打扫维护,所以房间里很干净、那些摆设还和霍老太太生前的时候一样摆在原来的位置。
霍栀将小客厅细细地打量了一圈,然后慢慢地往楼上去,不知不觉地就走到自己以前住的那个卧室。
卧室的门也是虚掩着,因为天色的原因,拉着窗帘的卧室已经是一片漆黑。
霍栀没有开灯,随手推开门后就走了进去。
等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霍栀这才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人。
心脏一记猛跳的时候,她下意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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