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秀夫鼓吹的中兴精神激励下,群臣个个情绪激昂,纷纷表示誓死复兴大宋王朝。接着陆秀夫又与群臣商量立卫王为帝,由杨太后垂帘听政,陆秀夫便在此危难之际,受命接任左丞相,与张世杰力挽狂澜,共撑危局,又在戎马倥偬中将行朝转移到崖山。
崖山在今广东新会南八十里海中,与奇石山相对,势如两扉,周围潮汐湍急,舟行艰难,是一处可据险固守的天然堡垒,因此被行朝所选中。船队靠岸之后,张世杰、陆秀夫立即派人进山伐木,在岛上建造行宫三十间,军屋三千间,供君臣将校栖身。剩下的二十万士兵,继续留在船上生活,为了迎接意料中的殊死搏斗,又命令随军匠人修造舰船,赶制兵器。
元将张弘范回到大都向忽必烈述职,他在奏疏中说道:“张世杰立卫王为帝,闽、广百姓奋起响应,倘若不能及时剿灭,势必酿成大患。”
忽必烈对此深以为然,当即委任张弘范为元帅,并赐尚方宝剑,命令他全力进剿。张弘范推荐李恒为副帅,又亲临扬州点将,发水陆精兵二万人,分道南征,张弘范带领着舟师由海路袭击漳州、潮州、惠州,李恒率领步骑出梅岭攻击广州,处心积虑缩小和切断沿海陆地与南宋海上朝廷的联系。
张弘范率领舟师进攻崖山,这时有人向张世杰进言:“元军已经用战船堵塞海口,使我军进退两难,不如尽早突围,另选择途径登陆,即使不胜,也有回旋的余地,尚可以引兵西走。”
张世杰深知士卒久居海上,战事艰苦,军心浮动,一但登陆,难免溃散,于是回答说道:“我军连年疲于海上奔命,何时方休?不如趁此时机与元军一决胜负。”
随后毅然下令焚烧岛上行宫军屋,全部人马再度登船,然后依山面海,将千艘战船用粗大绳缆连结成一字长蛇阵,又在四周高筑楼橱,宛如城堞,将幼帝赵昺的座船安置在中间,诏示将士与船舰共存亡。
崖山北部海面水浅,大船行驶极易触礁,张弘范便调舟师迂回到南部海面水深处,与张世杰的水军接战,同时断绝行朝运输淡水的通道。张弘范发现宋军战船集结,游弋不便,就用数艘轻舟,满载膏油柴草,乘风纵火,妄图火烧连营,一举取胜。
没有想到张世杰早有准备,事先已在船舰上厚涂醒泥,井缚以长木伸向前方,致使元军的火船无法接近,火攻失灵。张弘范无奈,增派舟师围困海口,害得宋军连续十多日以干粮充饥,用海水解渴,疲惫不堪,纷纷病倒。这时李恒率领部队从广州赶到崖山与张弘范会师,张弘范命令他控制崖山北部海面,准备南北夹攻。
二月初六拂晓,彤云漫天,风吼海啸。元军选择这样一个恶劣的天气发动总攻击,意在先从精神上压垮疲惫不堪的宋军。
在交战之前,张弘范把元军精锐分成四路,自己亲率一路。在向将校部署出击路线时,他说:“宋军舰船停泊在崖山的西面,涨潮之后必然向东漂移,我军要趁此有利天时发起猛攻。各路舟师以帅船鼓乐为号,闻风而动,不得有误,违令者斩!”
随后由李恒带领一路舟师,乘早潮退去、水流由北向南的时机,顺流对宋军进行试探性的攻击,以求宋军暴露强弱虚实,张世杰率领部队英勇抗击,双方火拚厮杀,几经较量,未分胜负,到了中午,潮水猛涨,宋军船舰果真往东移。
张弘范见时机已到,便命令帅船大奏鼓乐;张世杰不知道这是元军再次发动攻势的信号,误以为是敌船官兵在战斗间隙饮酒作乐,所以未加戒备。不料元军竟在鼓乐声中从南北两面同时冲杀过来,迫使宋军腹背受敌,仓促迎战。
由于连年海上劳顿,宋军不得休息,士卒的体力大都衰竭,突然间遭到凌厉的攻势,士气很难振作,倘若在此时有一环瓦解,整个防线就会全部崩溃。就在这关系南宋命运的决战中,不幸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在元军各路舟师的强攻之下,宋军的船队中突然有一艘战船的桅顶绳断旗落,顷刻之间,许多舰船的樯旗也随之纷纷降落。张世杰见旗倒兵散,大势已去,连忙调集亲兵砍断船缆,准备轻装冲开血路,杀出重围。
时近黄昏,风雨大作,咫尺之间,景物难辨。张世杰趁着海面混乱,让人驾轻舟去幼帝赵昺的座船,接他脱离险境,以便寻找机会安全转移。一直在船中观察着战况的陆秀夫面对此景,知道事已不可为,深恐奸细乘机向元军卖主邀功,又担心轻舟难以躲避元军星罗棋布的舰船,招致南宋末帝被俘,因而断然拒绝来者的请求。
但他也知道赵昺的座船笨重,又与其他舰船环结,行驶艰难。陆秀夫估计已经无法护卫幼帝走脱,于是便当机立断,决心以身殉国。他盛装朝服,先是手执利剑,催促自己结发的妻子投海,继而又劝说赵昺。
“国事至今一败涂地,陛下当为国死,千万不要重蹈德佑皇帝的覆辙。德佑皇帝远在大都受辱不堪,陛下不可再受他人的凌辱。”说完,陆秀夫背起九岁的赵昺,又用素白的绸带与自己的身躯紧紧地束在一起,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船弦,踏上了从临安到崖山的最后里程、水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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