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瑶醒来时还很难受,胃里的暗流涌动,五脏六腑如同正在被烈火炙烤,这一切不良反应都让她无比悔恨昨夜的豪饮,果然,借酒消愁愁更愁,古人诚不欺我也。
她扶着额头坐起,就察觉到身上的衣服往下滑了一截,露出光洁的肩,垂眸看一眼,心里暗暗觉得奇怪……这件衣服怎么像是被人大力拉扯过似的,领口都有些松松垮垮,依稀记得昨天穿的时候不是那样的啊……
她来不及细想,因为门口传来敲门声,是容轩的那个司机。
“宁小姐,冒昧了,等了好久都不见您出来,这才过来看看,您没事吧?”
宁瑶看了眼壁钟,居然已经十点多了,想必他是一早就过来了,实在等不及这才敲门催促。
“没事,就是睡过头了,我马上出来。”见司机等了这么久,她也不好意思再磨蹭,随意洗漱一番换了件干净衣服,拿着昨晚准备好的行李箱就出来了。
她闻了闻自己,酒气未散,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
来送她的除了院长,还有那二十四个孩子。他们整齐一排的站在门口,一如来时欢迎她那般,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眼神变了。
初见面时,他们的眼神倔强懵懂。现在临别,还多了些情感的温度。
她一眼一眼的扫过去,将每张面孔都深深记在心里,然后头也不回的就上了车……
扭捏不舍只会徒增离别的伤感,天下无不散筵席,这是她教给这些孩子们的最后一件事。
车子发动了,窗外的景色纷纷与她擦肩而过,她知道,自己即将回到那个讨厌的地方,见到那个恶劣的男人,想想都觉得烦躁,厌倦的闭上眼,想靠睡觉来逃避一切。
不过该来的总会来。宁瑶拖着行李箱走进客厅,就看见阳台上坐着一个看着财经杂志晒着日光浴的俊美男人。
他的穿着一如既往的精致正式。高级私人定制款西服,顶级名表,从头到脚虽低调简约,但无一不奢华昂贵。宁瑶之前没少打趣他,说他天天穿几套房在身上,也不怕哪天被人打昏剥了行头。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事事追求完美,容不得半点瑕疵。
有时宁瑶真的很费解自己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了他,以至于他身边的女伴走马换将的换了一批又一批,而她始终屹立不倒,盛宠不衰。
她还问过玲姐这个问题,玲姐也想不通,思考很久才问她,你是不是床上功夫很厉害,叫他欲罢不能?
宁瑶嗤笑一下,如果躺着不动也叫厉害,那我的确很厉害。
玲姐悟了,说,会不会是太主动的他见多了,碰上你这条死鱼觉得格外新鲜。
宁瑶觉得这话好像有点道理,所以当两人再次滚在一起时,她格外热情奔放,却不曾想,他竟十分受用,比平时还多来了几回。
那次折腾的她半条命都快没了,第二天整个人如同散架般全身酸痛,从此再不敢瞎揣摩他的心思。
她收回思绪,又见他眼睛压根就没从杂志上移开,就没想着同他打招呼,还特地放轻了脚步想回房间再眯一会儿,不曾想刚踮着脚走了一步,就听见他慵懒的声音响起,“这么久不见,一见面就想躲我?”
宁瑶脊背一僵,足心落地,故意惊呼,“原来你在这儿,我才看见。”
他将报纸随着折起,勾唇轻笑,说出来的话却与他温柔的神色大相径庭,“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可惜是个瞎的,不如给你挖了。”
听出他的不悦,她放下手中的行李,识相的贴了过去,坐在他的腿上,亲昵环着他的肩,“我就长了一双眼睛,挖了我还怎么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你。”
对于她的靠近,容轩皱了皱眉,“喝酒了?”
宁瑶也没打算瞒他,“昨晚喝的。”
他打量着她,眼神毒辣到叫她又服又怕,“没有沐浴,但是衣服换了。”
她佯装生气的瞪着他,“你在我身上安监控了?”
容轩哼笑一声,皱眉捏着她的雪腮,“脏兮兮的小东西,把你洗干净。”
说着,他抱起她,狭眸里倒是没有杂念,看来是真的受不了她这身宿醉后的酒味。
容轩倒不会真的纡尊降贵给她洗,他说的洗只是把她剥干净放进浴缸里,然后倚着浴室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洗个澡被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宁瑶往后挪了挪,给他腾出一个地儿,问,“要不你也来洗一洗?”
她知道他不会进来的,他要来早来了,何需她唤。
容轩没有理会,凝视着她,终于开了尊口,“昨天派人去接你,你居然还不想回来。”
原来是耿耿于怀这个……
宁瑶软着嗓子,无辜的看着他,“你的人来的也太突然了,我在孤儿院待了两个月,跟他们多多多少少也建立了些感情,说走就走的显得我多不仗义。”
“感情?”他挑眉,“你和谁建立了感情?”
闻言,她脑海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心隐隐疼痛着。宁瑶不着痕迹的用笑容掩盖过去,“就孤儿院的那些孩子们啊,还有院长,他们都可喜欢我了,我离开的时候一个个都哭得稀里哗啦的。”
容轩嗤笑一声,“他们之所以会这样,还不是因为你像个傻子一样无条件的付出。他们舍不得的不是你这个人,而且你那泛滥成灾的爱心。”
宁瑶不能理解的蹙着眉,“这不是很正常吗,人的本能就是趋利避害,谁都会喜欢对自己好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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