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走卒看着自己的手掌,然后无神的双眼抬起来,望.info
“刚才,那一拳,打得你疼不疼?”他用缓慢且断断续续的口吻说道。
“很疼。”
刘弗陵手指在浮屠黝黑的棍身上抹过,方才在受了颠倒风头上脚下的时候,他硬接了一拳,借着冲势强行改变方位,当坠下时,双手所陷的地方,就是浮屠所埋之地。
而有一层清薄的风如同一层茧包裹着浮屠,刘弗陵触动间便消散一空,似乎需要极其稳定的环境,不能受到一点外界干预,这也让他松了好大一口气。
段走卒摇摇头,说道:“不,你不疼,不然怎么还会有精力去将它取出来,我的拳头,还是太轻了。”
刘弗陵闻言,触了触自己的胸口,一阵清晰的骨骼摩擦声传出来,他看着段走卒,说道:“真的,很疼,你看,都断了。”
段走卒点点头,说道:“你取出来,我再把它封起来,你再去取,我再封了,你可以继续想刚才那样,我想看看,你有多少骨头可以打断。”
“打到你死为止。”
“不会的,不会再有下次了。”刘弗陵摇摇头,“不过,如果你想,那就来,我等着。”
段走卒抽动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
“好。”
“你有那根棍子,你没有那根棍子,都一样。”段走卒回头望着身后不远处的巨大车辇,有些心不在焉,“我原来只是觉得它飞来飞去的很烦,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你,更让我烦。”
“晌午了,我家妹子,饿了。”
段走卒瞅了瞅日头,张了张嘴巴,似乎有些异样的惊慌。
刘弗陵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也不用明白,怎么说都好,本质都是你死我活的局面,这样的事情经历了很多,多到已经有些腻烦的程度。
“那个,我会让你家妹子下去陪你的。”刘弗陵有些认真的说道。
话音未落的下一个瞬间……
段走卒的五指穿过嘶鸣的风,按压过来!
他来了。
距离很近的两人,风压先一步笼罩下来,将少年凌乱的发丝吹拂向后,迫得他眯起眼睛。
“啪――”
风在这声响动中也停息了。
刘弗陵的右拳抵在段走卒的掌心,左手拍击在段走卒胸前空处,这两下,几乎没有偏差的同时发出,最终合为一道声音。
“你用了太多回了,调动风的方式前后几乎都没有任何区别,你的招式很精妙,可你本人,实在是乏善可陈。”刘弗陵直视段走卒有些惊讶的目光,如此说道。
段走卒再次抽动嘴角,渐渐扩大,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容显露在他的脸上。
刘弗陵陡然后退,一股无名的阴冷的风骤然吹起。
段走卒开始挥拳,一拳、两拳、三拳……十拳,无数拳。
拳如残影,在他的身周漫天舞动,可他,只是在隔空挥拳,没有一拳落在少年的身上。
在这短短的刹那光阴内,他挥了无数记空拳。
几丈外的刘弗陵没有感到任何风压的存在,没有感到他拳头的任何威力,他什么都没有感到,就好像一个拙劣的江湖戏子在杂耍一般。
一道血痕自他的脸颊突兀绽现,刘弗陵瞪大眼睛,浮屠打横一挥,手中立刻传来与数道细长利刃状形体划过的感触,像极了某些杀手所用的弧形小刀,可更显轻灵。
更重要的是,没有任何形体。
风刃吗?
在他做出试探性的挡击时,又有数道风刃划过,划过他的衣袍,划过他的发丝,并在他身前地面划出一道道痕迹。
刘弗陵松开手,浮屠在他的身前高速旋转,顿时将渐趋激烈的风刃尽数挡下。
段走卒已经停止出拳,他弯腰,手掌插进土地,挖出一块石头,握紧,将石块捏成齑粉,灰色的粉末自指缝间泄出,随风飘散着落下,他出神的看着,看着粉末飘向的地方。
那座巨大的车辇,仿佛一个巨大的牢笼,段走卒什么都看不到。
一番作态,就好像他根本就不在乎近在眼前的少年如何作为。
刘弗陵忽然踉跄了一下,他左手朝身后一拍,右手一把抓住还在旋转中的浮屠,以极快的速度或点、或刺、或挥,同时脚下不断变化,在不抬起脚的前提下,在小范围内滑动脚步,改变自己的方位。
一道道风刃不再局限于他的前方,自四面八方无声无息的划来!
刘弗陵再次放开手,心念微动间,浮屠在他的四周呼啸着旋转的舞动,他则低头抹了抹腰间,血迹在麻布衣裳上晕染,他看着自己手中的鲜血。
抬头,对着心不在焉的段走卒招了招手。
“继续。”
他朝段走卒走去。
而段走卒再次弯腰挖出一块石头,握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一脚跨步向前,做出投掷的动作,手臂痉挛着鼓起,原本的铁灰变作暗红。
一瞬间,刘弗陵根本就没有看到段走卒挥臂的动作,石块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
“啪――”
刘弗陵的头颅朝后一仰。
在这异乎寻常的极速下,浮屠根本没有来得及阻拦,刘弗陵的手才刚刚抬起,他的额头便正中石块。
拳头大的石块在击中他的额头后崩碎成渣子。
当刘弗陵重新在平复的冲势下直起身子,鲜血布满他的脸庞,模糊了他的双眼。
可少年却笑了。
他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没有去抹满脸的血迹,只是瞪大眼睛盯着段走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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