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时,李邈身后响起一声尖锐刺耳的哨声,紧接着响起一片怒吼之声,声如洪雷,直透人心。若是胆小之人,此时只怕听到此声,已经肝胆俱裂,身死于此。
众衙差的面上刚刚露出喜色,心中刚刚泛出骄傲之意,又望到那一张张满是狰狞,怒吼着挥舞着刀剑,疾速冲来的强盗,心中怎会不惊?又怎会没有恐惧,又怎会不怯?
只怕此时的胜负已分,一群怯恐之兵,怎么能敌得过勇气极盛之人?
衙差心中虽然十分的怯俱,但是心中依旧存着求生的本能,淌着被求生的本能所激出的热血。那腔热血瞬间流遍身体各处,瞬间化出无尽气力,胸口不自觉的怒吼一声“杀”。虽然吼声较强盗弱些,终究是这一声怒吼,将心中的怯、俱暂缓。借着着一股力量,望着强盗用力地挥出手中的刀剑。
一时间,吼声大振,杀声震天。刀剑相撞之声在空气中留恋,互相摩擦,碰撞;刀剑相撞的火光在夜空中绽放;伴着烈火之光,几乎将半边天点亮。
此时李邈已经退出战场,已经退在了那络腮汉子处,望着此时在火光之中拼杀的一众强盗,又瞧着火光中作者抵抗与挣扎的衙差,面上露出一丝喜色;但是抬眼望向李慕崎时,心中不免又有些担忧:李慕崎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平静如水,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正在望着此时的战场。而在他的身旁,有一双冰冷的目光闪动,眼神紧盯着李邈本人。那双眼睛,似乎能够穿透李邈的身体,直透李邈的内心深处,仿佛能看透他的一切动作,几乎令他没有抵抗之力;微微上扬的嘴角,勾出一丝冷笑,那丝冷笑,仿佛是地狱的恶魔,在嘲笑着猎物最后的挣扎。李邈的心,不禁泛出一阵恐惧,后背不觉爬起一层鸡皮疙瘩。曾几时,李邈已经将心中的恐惧埋葬,今日不想又被李安桐的那一双眼睛,勾出,而且,似乎从不曾有过如此的恐惧,心跳不觉加速,加剧。
络腮胡子似乎感到了李邈心中的不安,轻点马腹,来到李邈身旁。
李邈见到络腮胡子投来的目光,忙将心中的恐惧压下,不敢抬头再望李安桐。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所有的情绪一并隐藏,望着络腮胡子,露出一抹微笑,掩饰着他的内心。与他一起如此之久的络腮胡子,岂会不知他的内心想法:既然知道李邈不想让自己担心,也就不愿表现出自己的担心之意。络腮胡子,便将自己的目光移向此刻的战场,掩饰着自己的关心。
李邈此时亦知道络腮胡子的意图,毕竟他们并不是相处只一日,他们是多年好友,即使是对方一个细微的动作,已经能够传递许多信息,何须言语表达。此时,李邈不愿解释,一不愿表达内心想法,此时他怕自己会影响众人的心情,众人心中的勇气:毕竟,李邈是主将,他的所有表现,都会影响全军之气。李邈只有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隐藏,将自己的一切的惧怕隐藏,面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这一仗才能取得胜利。
战局随时在变,一时的得失,不能算作是胜利,只要还有一个兵再做挣扎,抵抗,奋斗,怒吼,便会影响战场诸人,便会影响战局。
李邈虽然不能言明心中的恐惧,却能说出心中的担忧。轻轻的拍着络腮胡子,探过自己的头,附在络腮胡子的耳边轻声道“定要时刻注意楼上之人,我观他们必不简单。”
“只恐是你多虑,”络腮胡子冷笑道“他们只是一群看戏的怯弱无聊之人,哪里还用担忧?你只管放心,若是他们其中有一人敢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将自己的性命留在此处。”
“怎能如此小觑他们,”李邈面上浮起一层不悦之色,厉声道“小觑自己的敌人,便是拿自己的性命再做赌注,只会令自己失去最有利的时机,反而会受制于他。”
“我懂,”络腮胡子心中亦有些不悦,心中不禁冷笑李邈道:你总是如此,事事如此担忧,岂不知我的枪法?若是他们敢来,便叫他们我的厉害。望着李邈笑道“你只管放心就是,一切交由我处理。”
见到络腮胡子如此言语,又见络腮胡子面上的神情,心知此时再多言语亦是无用。心中不免祈祷着楼上之人莫要攻下来;李安桐的功夫不及络腮胡子;李慕崎没有勇气。但他心知,此是自己心中希望,并非事实。
事实终究不是心中所想,受人控制;有时心中所想,亦不受人控制,不知被何物所牵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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