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明义满心欢喜,请李阙面东而坐,自己再坐到对面。
两人坐稳后,贾明义大笑道:“李大侠肯赏脸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李阙说:“我自北上以来,所遇的尽是散花门派来的拦截者。我迫于无奈,只得一路打杀。此绝非吾之本意!贾舵主深明大义,不与散花门为伍,李某深感欣慰。”
贾明义说:“那些亡命之徒,不知天高地厚,死不足惜。”他端起酒杯,“来,李大侠。今日,我们喝个痛快。小弟我先干为敬!”第一杯酒就这样喝下了,贾明义又吩咐下人,“给李大侠斟酒!”
待酒杯斟满,乘于李阙面前,李阙拿起酒杯,说:“好!贾舵主既是爽快之人,李某今日也奉陪到底。”他抽起酒杯,也一饮而尽。
贾明义长舒一口气,却笑得更开心了:“爽快!爽快!”
夜色已深。李阙的脑袋开始晃起来,似乎看不清对面的贾明义,耳边却不断响着贾明义的声音:“李大侠?李大侠?”在这阵阵叫唤声中,李阙终于扑倒在桌上。
这时,有一只手摸到了李阙的腰间,摸到了弥勒刀。忽然,李阙一把抓住了这只手,并猛的抬起头。原来那是一只来自七巧门喽啰的手。
李阙厉声喝道:“你干什么?”
贾明义连忙指着这个喽啰,说:“哎呀!我见李大侠醉了,叫你好生扶李大侠去歇息,你怎么毛手毛脚的?”他又向李阙弯腰,说,“李大侠,请勿见怪!”
李阙看了看喽啰,又看了看贾明义,冷冷的问:“贾舵主请我赴宴,到底是出于好意,还是歹意?”
贾明义一听,冷汗冒出一头,心提到了嗓子眼,低声答道:“岂有……歹意?”
李阙横眼看着贾明义。贾明义却不敢正视李阙。李阙的眼光由怀疑转变为愤怒,仿佛一把利剑,刺得贾明义无处可躲。
贾明义终于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大声叫道:“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啊!”霎那间,从四角的屏风后涌出来数十个喽啰,各个手持利刃。
李阙环顾了一周,笑道:“就凭这些小喽啰,你就想拿下我?”
贾明义一拍桌子,说:“李阙!你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你以为,你刚才喝的是普通的酒吗?那里面有无色无味的软骨散。现在,你已经使不出力气了!”
李阙说:“哼!这种来历不明的酒,你以为,我真的会喝吗?”他伸出左手,张开五指,一运气,刚才喝进去的酒都从五个指甲缝里喷出来。这一招叫做“暗渡陈仓”。别人看着他明明是将酒喝进了嘴里,但其实并未下咽,而是靠内力藏于皮下,随时可以从指缝汗腺间排出体外。
贾明义见下毒不成,赶紧触动了桌下的机关。这机关一直连到李阙的座椅。从李阙的腰间忽然窜出两道铁箍,将他拦腰捆住。
贾明义得意的笑道:“这下,你动不了了吧!”
贾明义立即命令众喽啰一起冲杀上去。李阙虽然身体被捆住,但双手仍然自由。他右手一摸弥勒刀,刀锋出鞘,在空中划出一道月亮一样的半圆,七巧门的“黄金屋”被染上了鲜红的血。在刀起刀落之间,喽啰们悉数倒下。
李阙挑断了铁箍,劈开了饭桌,一刀逼到贾明义面前,怒目而视,说:“我当你是好人,你竟敢害我!”
贾明义已是脸色苍白,胆战心惊。他嘴里低声说:“李大侠,饶命!饶命!”手却摸到自己座椅的扶手下,在那里还安放着一处机关。
突然,一支暗箭从贾明义的左侧扶手下射出。李阙翻身闪过了这一箭,但另一支箭又从贾明义的右侧扶手下射出。李阙迎着来箭,大刀一劈。箭被劈做两半,不仅是箭,连同座椅,以及座椅上的贾明义,也都自上而下的被劈做两半。
出了徐州城,再往北走一百里,就进入山东地界。当李阙走到界碑时,那里有一个人正在等他。此人个头不高,两腿粗壮,面目白皙,须发泛黄。李阙识得此人,他是人称追月腿的韦行,《神兵榜》上排名第六。他那一招腿脚功夫,堪称一绝,与穆休的摘日手并称“日手月腿”。
韦行出现在这里,李阙大概已猜到其来意。虽然跻身《神兵榜》,但韦行实际上是个杀手。他无门无派,只相信钱。谁付得起钱,他就为谁卖命。钟离艳身为武林盟主,当然付得起李阙的人头钱。
李阙说:“看来,钟离艳已经向你买我的人头了。”
韦行答:“李兄,你的头可值三千两白银啊!钟离盟主这次为了你,真是下血本了。”
李阙问:“你替他来收我的人头,就不怕把自己的头也搭进去吗?”
韦行一脸轻松的说:“我无所谓啊!如果我杀不了你,大不了我不做这笔买卖;可你就不同了,如果你杀不了我,你就会死。”
李阙摸了摸弥勒刀,说:“那么,你就来试试吧!”
韦行摇摇头,说:“别急!今天还没到时候。我的规矩是,不跟没准备的人打,所以,我每次出手前,都会先通知对方一声。今天,我就是特意来通知你的。”
李阙说:“这么说,你还算是个讲江湖道义的人。”
韦行笑道:“你好好准备吧!等到下一次碰面时,我可就要取走你的头了!”说完后,他真的就这样走了。
李阙全然没有将韦行的话放在心上,继续提着刀,进入了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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