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未亮,道路两旁的露水借着微明的月光依然清晰可辨,众人双腿绑着十余公斤的沙袋,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前行,几名新近加入的队员由于不曾接受过如此高强度的训练任务,军官特意为他们降低了训练难度,饶是如此,严苛得近乎不近人情的护卫营军规还是令他们喘不过气来,仿佛自己的项上头颅只是暂时寄挂在他们肩上一样。
离护卫营主营地数公里之内的山上丝毫无法听到山中猛兽的咆哮声,原因很简单,大凡能够发声的猛兽早已变成了护卫营队员的腹中食,吴懈在队伍最尾端艰难跟进,强健的体魄是他一直以来最为自信的一点,然而自从宋仁杰教官接手他的日常训练之后,他便深感力不从心,公示栏上的每日任务清单如同一道催命符一般令他看后生不如死,但是一想到杳无音信的娘亲以及自己下定决心加入军营时的决定,吴懈便坚持了下来,尤其是加入护卫营的组成部分神机营之后的第一晚,那切肤的耻辱令他情难自已,以他现在的体能与力量别说雪耻,就连自保都是个大问题。第一日的训练吴懈堪堪支撑了下来,若不是前一晚身体遭受重创后难以在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彻底痊愈,兴许吴懈完成得还能更加得心应手一些。
在日落时分,吴懈下意识地跟到了昨夜出手相救的下铺青年身后,在两句兴冲冲的自我介绍之后,青年却头也不回地轻描淡写道:“你大可不必如此感激,在弱肉强食的护卫营当中,没有谁能真正帮得了你,唯一不变的真理就是绝对的智慧和力量,昨夜我出于同情替你解围你不必挂怀,因为当初我刚来时也有人替我解了围,只是那个人我再也见不到了。”“他入宫做了御前侍卫吗?还是衣锦还乡了呢?”吴懈惊异道。“他死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杂毛’口中提及的‘黄毛小子’周荣,半年前在一次体能训练结束后,他因为替险些任务失败的我开脱被教官加罚了一组足以榨干他最后一丝体力的训练项目,深夜当他回到神机营营房之时已经精疲力尽,平日里喜欢替新人说话的他时常跟张聪作对,张聪也就是昨夜那个变本加厉欺侮你的棕发青年,二人积怨已深,却奈何势均力敌,然而受罚后深酸软无力的周荣刚刚进入神机营营房大门,便被等候多时的张聪按在了墙上,他被张聪按在墙上当着众人的面痛殴了一番,当初也是新人的我因为懦弱无能,在几次上前相助无果之后便眼睁睁看着毫无还手之力的周荣被盛怒冲昏头脑的张聪生生打死眼前,看着浑身是血的周荣四肢无力地瘫坐在地时,张聪还上前羞辱道:‘这么不经打,别装死,起来继续和老子对着干呐!’谁知片刻后周荣依旧没有醒转过来的意思,张聪便慌了手脚,身为前任教官之子的他习惯了在营中横行,仗着自己超乎常人的壮硕身形以及他父亲在护卫营中的余威,它几乎能够在教官无法顾及的地方为所欲为,就连现任的宋仁杰教官都是张聪之父张明远先前的老搭档,直到张明远被拔擢升迁之后,宋仁杰才有机会继任其位成为整个护卫营分部神机营的唯一直接指导教官,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我们不得不在平时看到的种种所谓的是非对错面前保持沉默,因为无论我们站在哪一方,到最后都抵不过张聪及其党羽在宋教官面前的巧舌如簧。对我有恩的周荣死后,我一直忍气吞声,因为我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与张聪等人对抗,但经过半年严苛的自我约束训练,我不仅赶上了其他人的训练进度,还在两次一对一对手战斗训练中与张聪战成平手,也就是在近一个月中我的实力大有超越他的趋势。神机营当中我的口碑还属上佳,与营中大多数人一样,我对张聪那毫无来由的强烈控制欲充满了厌恶,于是很快我便吸纳了一些跟我志同道合的营中好友,也就是昨夜自发站在你我二人面前与张聪等人对峙的那群人。说了这么多,还未曾告知你我的名讳,在下许昌金,日后免不了一起训练、一同作战,倘若他日有缘能在宫中相见,那再好不过。”许昌金解释道。
吴懈闻言对营房中的一部分人有了初步了解,尤其是那个令他恨之入骨的棕发青年张聪。随后他又询问道:“那昨夜处处为我辩白说好话的人又是谁,只听张聪一直叫他‘杂毛’,却不知他的真名为何,又是什么原因使他加入了张聪的势力之中?看得出他似乎只是迫于无奈才与之为伍的。”许昌金闻言回道:“他叫张卿,是张聪的堂弟,自幼便被张聪欺负,性格稍显懦弱,行事风格较为诡异,但本性良善,他之所以能够进入护卫营并非因为自己技艺超群、惊才绝艳,只是因为他的大伯是张明远,想必在今日的训练当中你也看到了,跟你们几个新手一同被抛在队伍最后的便是张卿,其实每一个护卫营的老队员都知道,护卫营的每日训练任务早在一年前便被修改一新,但奇怪的是,此次训练任务的改动并不是训练体系的更新,而是训练计划与训练量的下调,而且每天的训练任务完成度也变得较为灵活,而这一切的固定受益人便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张聪跟班张卿,张明远在升迁调任之前做的两件事分别是将自己的爱子张聪以及爱侄张卿交给了自己的老搭档宋仁杰,以及根据这二人尤其是张卿的身体承受力修改了延续多年的护卫营训练任务及任务量。正是因为这一切,张卿才不得不跟随在堂兄张聪身边。”
许昌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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