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娄煜闻言双眉紧蹙,砚台一旁的左手渐渐握紧,发出一句:“放肆!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逆贼,发生此事教官也难辞其咎。上次我亲临护卫营时还曾见到张明远那个独子,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此子身形之巨大有媲美垒土国巨人之势,究竟是什么人竟能将此等战将苗子扼杀在营地之外。”武皇心中充满了种种疑问,一种强烈的好奇感涌上他的心头。
“回禀陛下,此子名为吴懈,据说是连阙城小庙村人,具体家世背景不详,三个月前刚刚加入新兵营中的冲锋营,两个月前被破格派送到护卫营的神机营之中,开始时少言寡语不与人亲近,但是极有毅力,在每日训练结束后还会为自己增加训练量,迫使自己变强,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张聪的失败甚至死亡并非一场意外,其实我们早有耳闻,张聪仰仗着自己父亲在护卫营当中的余威以及自己先天强而有力的身形,时常欺负新来的队员,新人往往敢怒不敢言,有人忍气吞声敬而远之,有人担心自己被大多数人孤立而不得不委身于张聪私下里勾结的党羽之中。早在去年的这个时候便有一名叫周荣的队员惨死神机营营房之中,虽然得不到证实,但此事多半也是张聪所为,只是在其党羽的机理辩白与宋仁杰的全力袒护下才不了了之。吴懈自己也曾明言,当时自己孤身一人在主营地五十里外的牛泊山中训练、狩猎,而后张聪等人骤至,这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出人意料的事情,还望陛下三思。”来使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悉数客观详实地报知武皇后便继续低头跪伏在桌案之前。
“也罢,你们二人今日先回到刑部之中处理大案要务,此事暂时搁置,暂时不得对吴懈用刑,明日一早将其送到宣室殿之中,届时我会亲自闻讯,倘若此人是罪有应得,我自会择人对其处以极刑,还张明远大人一个公道,但如若此人是被冤枉至此,那也不能徇私诽谤强行令其坐罪,人命关天,惩处自是必然,关键要惩处得当。你们退下吧,明日再做定夺。”武皇娄煜说完回身面向身后的屏风作拂袖状,示意二人即刻退下,从背影可以看出,武皇对此事踌躇两难,一方是能力卓绝的可造之材,另一方则是朝中要员的独子。若想权衡好二者的矛盾并非自己一道口谕便可迎刃而解的。况且,从刚刚来使的陈述当中,他分明听到连阙城、小庙村、吴姓等重要信息,这所有信息都指向一个人,他便是十八年前被他一道班师令遗弃在玄冰国凛冬谷之中的吴鸿飞大将军。虽然时过境迁,但当日的情形依然历历在目
当时武皇正在养心殿中谛听多位官员述职,而后一道加急信从遥远的玄冰国送来,这是一封由军用炎畲鸟飞速送来的辅镇军遇围求援信,然而武皇心意已决让不会因为这一支区区三千人的裘甲军搭上五万辅镇军大部的性命,于是武皇一方面写信安抚求援的裘甲军,鼓励他们多坚持一些时日,另一方面又加信一封催促辅镇军大部从速归国,以免损失加剧,如此一来救命的求援信无意间化作了一道催命符。苦苦等待无果后,裘甲军三千精锐将士最终还是在饥寒交并之中被玄冰国叛军拖延至死,谱出一曲荡寇不力反遭围困至死的悲歌。虽然这一切都是用兵打仗难以避免的手段,但武皇自身为此却耿耿于怀了十八年之久,每逢冬末春初他都会前往为三千殉国裘甲军塑造的缅碑前诚心祭奠,一方面借此凭吊亡魂,另一方面也可以让自己的良心稍安。然而吴懈的前来再次令其愧怍难当的心激起了轩然大波,他想看看此人究竟是何模样,是否与其骁勇善战的父亲有几分相像。
翌日清晨,典刑官带着几名押送官奉命将吴懈绑缚到了宣室殿之中,武皇早已在此恭候多时,他对吴懈高声道:“来人可是吴懈?把头抬起来。”吴懈闻言竭力将被押送官按着的头抬起来道:“回禀陛下,正是小人。”然而娄煜看后一惊不小,不禁起身下座,准备趋近细观,谁知一旁的典刑官提醒道:“陛下,此人战力较强,切莫近前,以免无意中圣体受伤。”娄煜并不答话,而是在认真打量一番后,不断思忖道:奇了,此人明明是连阙城吴氏后裔,却偏偏有我娄氏遗风,眉宇间还与渊妃有几分相像,而这身形轮廓更是像极了自己,等等,此子年约十七,掐指算来正与我十七年前丢失皇子的时间相吻合,莫非……
在武皇疑窦丛生之际,吴懈忽然打断其思绪道:“不知陛下欲定小人何罪,但说无妨。”武皇从自己的一番推断中醒转过来,他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但一定要给张明远将军一个交代,于是武皇屏退两名押送官后对典刑官耳语一番,之间典刑官神情瞬息万变,随即诚惶诚恐的他望着眼前依旧跪伏在地的吴懈浑身因激动而颤抖不已,转而对武皇道:“微臣遵旨,这就回去亲自办理此事。”
当典刑官趋退之后,大惑不解的吴懈仰头注视着在宣室殿中来回踱步的武皇却一言不发,他要听凭发落,只是不知武皇想以怎样的手段结束自己的性命。然而武皇的一句话令他愣在原地“你可是在十七年前初秋时节降生在连阙城小庙村中的吴将军之子?”
“一言不差,陛下从何得知?”僵在原地的吴懈片刻后惊异道。
武皇意味深长道:“这你无需知道,也许你现在最关心的是我将如何处置你这个大将军的遗子,一个残杀队友的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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