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府,会芳园,天香楼。
二楼阁楼一间装设精美,富丽堂皇的大厢房之中,一四十出头的,遍身富贵的中年男子怀抱着一个杏眼桃腮的女子,台上两个优伶咿咿呀呀地唱着京曲,男子随着腔调哼唧起来,颇为享受。
能在宁国公府如此肆意,正是穷奢极欲的宁国公府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
怀中女子见贵人注意力不在自个身上,嘟囔着个小嘴,忸怩着身子,不停地灌着小酒。
贾珍似有察觉,大手探入女子衣襟中,随着京曲的腔调滑动起来。
不多久,女子脸颊酡红,贾珍见状,嘴角上扬,正是花苞待采时。
贾珍的外袍刚滑落,屋外便一阵“吱呀”的开门声。
“爹,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能喊贾珍爹的,除了贾蕴,自然就只剩下宁国公府长房嫡子贾蓉。
贾蓉这一声响,顿时吓掉了贾珍的精气神。
贾珍怒从心来,转身朝着贾蓉怒喊道:“混帐东西,哪个让你闯进来的。”
贾蓉吓得一哆嗦,顾不上瞧软塌上sū_xiōng半露的女子,垂下脑袋,上前弱弱道:“爹,出大事了,您快出去瞧瞧。”
贾珍囫囵一巴掌扇过去,训斥道:“便是再大的事,那也塌不下来,慌慌张张地,哪里有国公府长房嫡子的样子。”
“哎呦……”贾蓉捂着脸庞,痛苦地哀嚎,显然贾珍下手不轻,若是移开贾蓉护住脸庞的手,那五指红印清晰可见……
古代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贾政、贾赦、贾珍对儿子皆是严苛,不同之处在于贾政为人迂腐,但仍有舐犊之情,若宝玉不犯错,贾政也不会苛责。
而贾珍贾赦却是病态不少,尤其是贾珍,说是训子,实则虐子,贾蓉身为嫡子尚且如此对待,贾蕴这个庶子就更加难堪,若不是如此,贾蕴怎会忍无可忍。
此时贾珍犹未消气,刚刚可是差点吓了魂,幸而没伤到根本。
只听贾珍冷哼一声,质问道:“出什么事了,若不说出个一二,非扒了你的皮。”
贾蓉脸上露出悻悻之色,他毫不怀疑贾珍会扒了他的皮,忙说道:“爹,那贾蕴回来了。”
“贾蕴?”贾珍面露疑惑之色,旋即额头青筋暴起,愤然道:“那个孽障还没死。”
边关苦寒之地,一旦到了冬季就是天凝地闭、寒风刺骨,没有人愿意在那里待下去,贾蕴一个柔弱“书生”,还带着伤,如何能活的下去?
不光贾珍这般想,晓得此事的人皆是如此,也正是因为晓得贾蕴活不下去,贾珍才会咽下那口气。
贾蓉抬眼瞧了瞧贾珍,弱弱道:“爹,不光没死,还特受圣上召见,如今他带着赏赐正在西府拜见老太太呢。”
贾珍一脸愤然,怒斥道:“特受圣上召见又如何,我是他老子,还能反了天。”
话罢,贾珍回想起贾蕴追打他的场景,闹得国公府人尽皆知,丢尽脸面,若不是贾母作主,他可不会饶了贾蕴,此时想起不由心中愤懑,大喊道:“赖二……赖二。”
喊了半天也不见人影,贾珍怒从心起,骂道:“该死的球攮顽意,非打死他不可。”
贾珍话音刚落,门外便跑进来个中年男子,此人是宁国公府的大管家赖二。
“老爷,有何吩咐。”赖二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问道。
贾珍此时心情可不好,先是被贾蓉扰了兴致,现今又晓得那个忤逆的孽障还活着,气不打一出来,斥责道:“混账东西,成天见不在跟前,要你这个管家有劳子用。”
赖二一脸委屈,贾珍办事,可不兴别人进前,他自是走得远远地,谁承想……
贾珍懒得理会赖二,直接吩咐道:“喊上府里的小厮,带上棍棒,随我去西府。”
赖二瞪大眼睛看着贾珍,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家老爷这是作甚,是打算掀了西府?
贾珍见赖二没个动静,骂道:“还不快去……”
瞧着贾珍暴戾的神情,赖二忙应道:“是,老爷,小的马上去安排。”
话罢,赖二一溜烟地小跑出去。
没一会,赖二便又回了天香楼,对着贾珍说道:“老爷,小厮们都在外候着,等老爷吩咐。”
贾珍没有应赖二的话,回身取了悬挂在墙上的宝剑,一脸戾气,吩咐道:“跟我来……”
.........
荣庆堂上。
高堂软塌之上,坐着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正是贾母。
堂下两排黄花梨木椅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男人一身儒衫,看起来倒不像世家勋贵,身上多有儒雅之姿。
此人是荣国公府次子,贾赦之弟,荣国府如今真正的当家人贾政,字存周。
贾蕴伫立在堂下,身旁尽是用托盘摆放整齐的金银锭子、绿如意,上等宫锦等,皆是赏赐之物。
贾母等人神情复杂地看着英武不凡的贾蕴,实难想象,当初柔弱书生的贾蕴,居然能在边关苦地闯出一番天地来,甚至于受圣上召见,今朝回府,得了赏赐不说,还是宫里的内侍护送回府,可谓得了圣眷。
“蕴哥儿,你是东府的人,来我荣国公府何事。”贾母淡淡的说道,嫌弃之情无以言表,当年的事可闹得不小。
贾蕴冷笑一声,直言道:“不去东府,老太太还不晓得缘由,莫非是年纪大了,糊涂了不曾。”
贾母脸色阴沉,她是贾府的老太君,平日里哪个不是讨好奉承,哪曾听过这等挤兑她得混账话。
母亲受辱,老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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