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教皇陛下，您又想要对我说出什么样的评语呢？”
在三人之中，丹德里恩是唯一一个在称呼之时使用了敬语的人。
教皇缓缓的摇了摇头，一双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丹德里恩，双眼之中充满了无尽的好奇，就好像他今天才第一次和丹德里恩见面一样：“我没有任何评语，只有一个问题。”
“陛下请说。”
“你我心中都很清楚，三十年前的那个任务你不但完成了，而且还完成得非常出色。但在任务完成之后你却为何却执意要留在这里，不肯返回天界，即便会因此而背负上叛徒的骂名？”
丹德里恩十分认真的思考了一会，良久之后才给出了答案。
“大概是因为――爱情吧。”
“爱情？”恩希尔教皇的脸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一名来自天界的高贵天使，竟然和这个世界的平凡女子产生了爱情？这真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啊。”
丹德里恩笑了一笑：“人是生灵，天使也是生灵，任何生灵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所以只要是生灵，自然就能互相产生爱意。”
“一个非常有智慧的答案。”恩希尔教皇赞许的点了点头：“那个让你爱上的女子，告诉我，你们在一起之后幸福吗？”
这名掌握着权势整整半辈子的老人，此刻的表现就好像一名正在孜孜不倦的探索着八卦的邻家大妈。
丹德里恩摇了摇头：“我们没有在一起，而且――她死了。”
恩希尔教皇又是一愣，随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狗血而又烂俗的小说桥段，有情人总是不能够天长地久，不是吗？告诉我，你后悔吗？”
“不。”丹德里恩再度摇了摇头，随后轻轻的向前踏了一步：“是时候了，陛下。”
恩希尔教皇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你看出来了？”
丹德里恩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在这位天使的心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词，这个词就是――
回光返照。
“是啊，是时候了。”老教皇叹息着抬起了头，从房顶的大洞中注视着那黑暗得没有丝毫光明的穹顶。
他的眼神明亮得好像两团跃动的火焰，那火焰是如此的温暖，这两团象征着希望的生命之火曾经陪伴他度过许多个秋夏秋冬，度过了无数危机时刻，见证了许多敌人的崛起和毁灭，更见证了他自己一步步登上了权势之巅，直到此时此刻――
这两团生命之火，在这个清冷的午夜，在窗外传来的阵阵厮杀声之中，在一名被视作叛徒的天使注视之下，永远的――熄灭了。
“我输了，丹德里恩。但请你记住――光明永远不灭。”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年迈的教皇静静的站在那里，再也没有任何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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