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这是宋小福现在唯一的感觉。奇痛钻心,想动己经动不了,手脚的筋骨全被挑断了,手脚成了摆设不听使唤了。他轻轻转动头――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使唤的,目光落在手上绑着的一层白布――很耀眼的再次提醒他,他成了半死不活的不能动弹的人。他心又恨又苦涩,只觉身在摇晃不停,像是在船上,细看四周布置时,便看到了满面笑容的杜胜。
他皱了下眉,那种恨又多了一点,但他却没感到冲动,无所谓了,成这样了,他忽然看开了许多,淡淡一笑。
杜胜道:“你现在还能笑,真是让老夫佩服。你己经睡了两天,老夫真是担心你不会醒来,你可不能这么就走了,有些事你还没交待清楚。你怎么能走呢?你大概饿了吧?”从外面叫来一个渔家打扮的丫头,手里端着一碗米粥。杜胜道:“侍候少爷用餐。”自个儿坐在一边看着,那神态似乎在关怀病中的儿女。
宋小福默默地咽吞着米粥,粥很香,他的确也饿,可再饿他也食不知味,但他还是努力的把端到口边每一匙都咽下去,然后又带着不甘示弱的望着杜胜……
喝过粥,杜胜道:“想不想说?”宋小福道:“这米汤真香啊。”杜胜道:“老夫敬你是打汉子,实在不想再用什么酷刑。你己经成这样了,你还挺着,有什么意思呢?三年前老夫就劝过你了,可你不听,现在呢?”
宋小福道:“我会告诉阎王爷,但不会是你。”赖得再理会,收回目光,似熟睡般不去理他。杜胜道:“你好好想想吧,明天我再来。”说完出去了。
三年前,宋小福无意中捡到杜胜的一封密函,使杜胜无法交差,连碧血山庄都不敢回去。密凼原是要交结大宋朝中一位位高权重的大臣,如今耶律燕齐正要上京跟这位大臣会面,到让时耶律燕齐知道真想,不但会使他失去这个靠山,更可能危及到他的生命安全。所以他必需要拿回密函,在耶律燕齐见到那人前交到那人手中。虽然他也知道事隔三年,就算能把密函交到那人手中可能也失去作用,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这些。
第二天一早,他就来到见宋小福。
宋小福精神好了许多,道:“早啊。”杜胜道:“你想好了没有?”
宋小福道:“我不会告诉你的,你还是死了心吧。”
杜胜健步走到他跟前,道:“我一定会让你说的。现在你还不说你要后悔的。”看着宋小福半死不活但依然坚强倔强,他又恨又是佩服,与他较上了劲,就算那封信对他一无用处,他现在也要叫宋小福说出来。就在这一念间,他心中起了一个非常残忍的想法,他觉得这想法太过份了,但看着宋小福满不在乎的眼神,他冷冷地道:“是你要老夫这么做的。到时你别怪老夫。”他双手如飞点了宋小福身上十几处要穴,道:“老夫点了你手三阴足三阴的穴道。你一定在想你都这样了,我还点你穴道不是多此一举吗?不,老夫告诉你其中奥秘。你现在这三条经脉里的真气己经被切成一小团一小团的互不相连,也就是说你现在不但伤的重,也如同没有内力的人一样。寒冷毒掌的滋味你尝过了,要不要再试一次?”宋小福陡然明白了杜胜要做什么,脸更铁青,一声不吭。
杜胜道:“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抓起宋小福左手,自己左手大姆指少商穴对着他左手少商穴,一股冷气直传过去。刹那之间,宋小福全身不由自主的发抖,那股冷气像一只只老鼠在他骨髓里爬动,他把牙齿咬得咯咯响硬是不吭声。
杜胜道:“此刻寒毒在体内渐渐和血液融合在一起,就算易经筋也救不了你了。除非你把身体的另一半劈下,否则寒毒将永生永世留在你体内。三天后,你会因为肌肉冻僵,血液无法流动而死。这三天会让你下辈子也忘不了的。如果你现在说了,老夫立马送你和母亲团圆。”
宋小福闭上眼晴,他身体的半边开始僵硬,竟还散发着冷气,像一块冰,他快麻木了。他只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在这一刻,他想到了死――赶快死。他不能忍受这痛苦,但是现在他连动都不能动,什么自杀呢?自杀?他曾经是个多么顽强乐观向上的人,他每一时都抱着希望,如今却想到了死。他不甘心,但是他真的是不能忍受这无法形容的痛――那确实是人所不能忍受的痛。但他更不甘心死在杜胜手里,他对自己道:“我不能任人摆布,不能!就算死,也要死在自己手里。”他晕倒了――痛晕倒了,暂时解脱了。
中午寒毒再次发作,他身体虽然麻木,但痛却清清楚楚,像刀割像火烧,像成千上万只蚂蚁要咬他的心,痛的无法忍受,痛的要命要疯,终于又晕过去了。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那个渔家丫头正在他的面前,轻轻的喂他米汤。喂完了,她正要走,宋小福忽然开口了,声音微弱:“你能帮我把被子往上拉一点好吗?也许这样,会让我感到不那么冷。”他的声音听了让人心碎。她犹豫片刻,把被子拉了拉,盖在他的下巴上,然后出船舱去了。
宋小福张开嘴,咬住被子往上拉,渐渐的被子盖住了他的半个脸,只露出一对眼晴。他把口水吐出来,被子湿了一大片,慢慢的贴在他的嘴上,鼻子上…..别了可爱的世界,别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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