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网如纱,尘如脂粉,将这一座不知荒废了多久的老屋装扮成了一个等待离人归的女子,只是等到青丝变了白发,那人犹未归,于是变留下这满地的灰尘证明我曾在此.info
时间削去了桌子的一角,墙壁上一片斑驳。当钱唐推开那扇布满腐朽味道的木门,门惊讶地发出了吱呀一声,这座老屋终于活了过来,把这些年来的故事娓娓道来。
一缕久违的阳光照进黑暗的老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黑的男人,当他摘下头上那顶帽子,黑暗与光明交织间一闪而过的是他苍白的脸,像一个深居在幽暗城堡的吸血鬼,俊秀,白净,完全没有三十岁应有的成熟感,反而像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大学生。
这是一个因父姓钱母姓唐而取名钱唐的人,一个因为觉得人活着太苦所以喜欢吃糖的人,在他的口袋里总是能拿出各种各样的糖。
在他的身后是一个穿着红色紧身裙的女人,许是已近初秋,天一早一晚渐渐有些凉意,她的脖子上围着一个明显不是她的黑色围巾,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个男人身上,嘴角带着温柔的笑,像水般柔,像光般暖。
钱唐遇到过很多人,可是那些人看向他的目光里全都是尊敬或者说是畏惧,因为这些年来关于钱唐的传闻太多了,这在给他带来名声地位的同时也导致他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当然他也不需要朋友,他要的只是那些能够帮他做事的属下而已。
徐娜是一个例外,她是那个敢掏钱唐兜里糖的人,徐娜,不是娜,是nuo,婀娜多姿的娜,只是读起来太过拗口所以钱唐一直叫她娜(na)儿。
还记得第一次和她相遇的时候,那时候钱唐还不到二十岁,而她也才仅仅十一岁。
二十岁之前的钱唐还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大学生,那时他想要的很简单,学习,毕业,工作挣钱,和很多人一样他只想让父母不再操劳。
而那时候的徐娜好小好瘦,十一岁的她看起来好像只有七八岁,蓬乱的头发,脏兮兮的小脸,央求着来往的行人买她手上的花。
只是那一天突然下起了大雨,瓢泼一般,所有人都在忙着躲雨,根本没人理会这个小姑娘以及她手里捧着的那些不知名的小花。
雨越下越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漫长而繁华的街道上就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看着手里花不知所措的她,一个打着伞慢慢走来的他。
“哥哥,买一朵花吧?”娜儿一双可爱的大眼睛看着钱唐,脸上努力挤出了一抹微笑。
钱唐停了下来,蹲下身去,也不说话,把伞递给她然后从兜里掏出面纸,小心翼翼地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水珠,看着女孩说道:“这么大的雨没人会买花的,回家去吧。”
娜儿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钱唐,可是钱唐却无动于衷,“出门没带钱,呐,给你一块糖吃。”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两块糖,和娜儿一人一块两个蹲在屋檐下吃了起来。
“哥哥,这花送给你。”娜儿很大方地把手里的花全部递给钱唐,钱唐笑了笑说自己没钱,娜儿摆了摆手说:“不要钱用你口袋里一半的糖来换。”
于是,从那之后钱唐口袋里的糖有一半属于娜儿。
想到这的时候钱唐不禁笑了笑,他笑的时候很好看,仿佛能把黑暗驱逐,他问娜儿说:“如果我是人贩子,你会不会被我用一块糖给拐走?”
“我当时就被人贩子给控制着,心里想着就算被你给拐走也不会比现在更差。”娜儿却这么说。
只是娜儿没说,那天她回去之后因为没有赚到一分钱而被人贩子老大毒打。第二天,娜儿又在那条街上出现,瘦小的身子上算是伤痕,可是看到钱唐终于出现的时候脸上却充满了笑容。
远远地,钱唐也笑了,他伸出手,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糖。
第三天的时候娜儿被打得已经快要死了,她没能跑到钱唐面前而昏倒在地上,当钱唐抱着她去医院的路上,背上,耳边,响起了小女孩虚弱而稚嫩的声音,“是不是从这以后你口袋里的糖都会有一半是属于我的?”
钱唐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女孩笑了,好像是得到了莫大的赏赐,嘴角微微翘起,少年背着瘦弱的女孩在风中狂奔,那时他觉得自己背负了一个女孩的一生。
他要她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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