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除了几处风月之地灯火长明,偌大的北京城已陷入一片黑暗。城墙西段的某一哨卡处,两名值夜的士兵早起哈欠连天,似乎随时都要昏睡过去,坚持了一会儿,其中一人忍不住发起了牢骚:“老周老吴怎么回事,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来换班?”
另一人道:“莫不是又到醉梦楼去快活,累的爬不起来了?”
“咱们哥儿俩在这熬着,他们却在温柔乡里窝着,妈的!想想就来气!”
“嗨,要我说呀,这俩人儿好大一把年纪了,还不知收敛,早晚叫人掏空了身子,吃不了兜着走。”
“我瞧也是!”
这二人一唱一和,将老周老吴咒骂一通,心里不由舒坦多了,却没注意到墙头上快速闪过的两道影子。
两道影子翻过城墙,轻飘飘落向城内一处屋脊,当中一人指了指方向,伸展身法跃了出去,另一人紧随其后。二人在重重屋宇间鹤起鹊落,如履平地,不多时便到了京城第一高楼“摘星楼”。
二人蹬着层层屋檐,一路攀上顶楼,前面一人忽然停住身形,立在飞檐上凝神向远处瞭望,后一人则落上顶楼中间的立柱,蹲在拳头大小的宝顶上,道:“叶大哥,北京城真的很大呀!”
叶晓川道:“不仅大,还很复杂。”
唐歌知道他想起了朝中过往,道:“庙堂之高,江湖之远,何尝不是一样!这世间人来人往,总是逃不过一个利字。”
叶晓川长叹一口气:“哎,严嵩一日不除,朝纲一日不得整肃,加之魔教叛军日益壮大,我大明……如今当真是国运难测。”
唐歌拍了拍他肩膀,道:“叶大哥,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想得太多,常言道,尽人事,凭天命嘛!”
叶晓川沉默片刻,微微一笑,道:“不错,正是如此。”
唐歌顺着他目光望去,道:“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确认昭明剑的安全,叶大哥,敢问哪一方是你们太清殿的宝地?”
叶晓川打起精神,道:“跟我来。”
太清殿距紫禁城不远,周边的巡逻警戒相对更加严密,不过这对于先前时常趁夜幽会的叶晓川来说形同虚设。叶晓川带着唐歌七拐八拐,很快摸到了太清殿外墙下,二人紧接着各自施展身法,轻轻松松翻过了丈余高的外墙。
双脚踏上太清殿土地的那一刻,叶晓川心底里油然而生出一阵喜悦与急切,抬眼望去,见耿义兰的居所“紫极殿”灯火未熄,低声招呼唐歌道:“这边!”足下一点,飞也似的朝紫极殿掠去。
二人的脚步再轻,也逃不过耿义兰的耳朵。叶晓川的步法,当师父的再熟悉不过。
“老七!……”
耿义兰手中的笔尖一颤,随之放下笔杆,手一抬,侧前方的一扇大窗倏然打开,叶、唐二人顺势从中跃入屋内,刚刚落稳身形,那大窗又自然合上,时机、力道恰到好处,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叶晓川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涩声道:“师父!……徒儿回来给您赔罪了!”说罢拜倒在地,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唐歌则躬身行礼,道:“千机谷弟子唐歌,拜见耿义兰仙长。”
耿义兰起身走下堂来,伸手将叶晓川扶起,端详他脸庞片刻,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又朝唐歌回了一礼,道:“唐少侠,请坐!”
唐歌道:“耿仙长,谷中生变,麒麟宗得势,白谷主被迫移驾嵩山少林,我们二人此行只为确认昭明剑的下落,立刻便回,不敢过分叨扰。”
耿义兰略一迟疑,道:“昭明剑目前在我门中,是刘振远亲手送来的。”
叶、唐二人闻言,不由松了一口气。
耿义兰又问:“谷中伤亡如何?”
唐歌摇了摇头,道:“哎!不容乐观,如今双方兵力悬殊,任师哥已经到明月宫去求援,就是不知她们肯不肯帮忙。”
耿义兰望向叶晓川,“你大师兄他们呢?”
叶晓川道:“千机谷哗变之时,大师兄他们已经虽李老庄主出征了,我们逃出来后并未与大师兄取得联系,不知他们情况如何。”
耿义兰不由皱起了眉头,喃喃道:“此事不妙,此事不妙!”
叶晓川道:“师父,血麒麟志不在江湖,而是江山社稷,您得想想法子,请圣上派兵镇压!”
耿义兰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道:“好,为师知道了。”
叶晓川从怀中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油布包,双手奉上,道:“师父,徒儿得贵人相助,有幸取回了我派的紫宸玄功和紫宸剑谱,请您查验。”
耿义兰精神一振,将两门秘籍接过,粗略翻看几页,道:“确是当时被人盗走的原件,说起来,那日冒充你的人到底是谁?事后你又去了何处?”
叶晓川道:“此事说来话长,望师父准我另择时机详细禀报。如今徒儿尚有一事不明,请您示下!”
耿义兰似乎猜到了叶晓川的问题,徐徐叹了口气,道:“好,我们到内堂说话。”
叶晓川望向唐歌,道:“小唐,我有些私事向师父请教,麻烦你在此等候。”
唐歌道:“无妨无妨,叶大哥请便。”
二人步入内堂分别坐定,叶晓川道:“师父,我……我是不是有一个亲生妹妹?”
“不错,但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叶晓川不由一愣,“师父知道我指的是谁?”
耿义兰瞧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来,叶晓川急道:“师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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