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章:山门开空平向迎,铁鸡寺二僧争斗
中原两寺,西域三佛,视为天下僧首。
自从高亮寺自封山门,香客不但没少,倒是有更多的人前来四面墙外,隔墙礼佛。
只有按时的钟声才能告诉大家,这高墙里是个寺院。
或许高亮寺这无心之举,反倒让天下人更觉得这数千年古刹神秘莫测。或是好奇,或是虔诚,或是从众,反正那一千零捌拾级台阶上摩肩擦踵,人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且赞不绝口,称这里烧香最灵。
反观比高亮寺年代还久远的补石山铁鸡寺,虽然山门大开,大殿恢弘,香客不少,但铁鸡寺的和尚知道,这两年寺里越发的“冷清”,香客比之以往,少了近乎一半。
不但香客稀少,和尚们也是病的病,死的死。看来这虚无缥缈的气运一说,当真存在。不论悟仁方丈如何努力,还是改不了天命。
这一日,一长眉僧人身背小庙,一步一步走向补石山。只是距离太远,谁也看不见谁。
铁鸡寺二院迎着香客走出一人,中年之姿,僧袍僧履,气态平和。正是年岁不大辈分不小的二代弟子空平。向着一个方向自顾自走去。
寺外三里,空平迎客。
“阿弥陀佛,空平见过佛爷。”空平双手合十道。
长眉僧倒也客气,缓缓放下背上的“庙”,双手合十还礼道:“阿弥陀佛,贫僧法号大自在,向师傅还礼了。”
这西域和尚身材高大,躬身还礼时,与空平一般高。
空平温婉笑道:“早闻西域三活佛,‘一僧一寺即一门’的大自在佛苦行于世,小僧敬佩。”
长眉僧道:“苦行僧行于世事,心中有根。”
空平一顿,虔诚施礼道:“铁鸡寺庙宇千倾,倒似无根浮萍,受教了。阿弥陀佛。”
话罢,空平让开道路,伸手道:“师傅请。”
长眉僧再次背起那间小庙,朝着铁鸡寺走去。远看似乎亦步亦趋,近看每一步都扎实稳健。
二院香客数百,很快被这奇怪的大和尚吸引目光,一传十,十传百,庙里庙外都出来看这奇怪和尚,立时围了个水泄不通,熙熙攘攘。还是空平向众人劝出一条道路,让大和尚直奔补石山下。
香客们偶有看到这陡峭通天的补石山有和尚跑上跑下,惊为天人,但这奇怪的大和尚,走到山下,丝毫没有放下背上小庙的意思,莫不是要提着一间房子上去?
这如何可能?难道用他那两道长眉绑着小庙爬上去?岂不成了江湖杂耍。
正当人们窃窃私语之时,那大自在佛已然来到山体旁边,左手拎着屋檐,手脚并用,开始爬山。那只大手抓住光秃的山体,无处借力,却抓的牢稳,脚下登两步,手上挪一下。
就如同他行走世间,不快不慢。上山也是,不急不缓。
山下看客如潮水一般退后老远,生怕那小庙掉下来砸到自己。众人对那和尚指指点点,由窃窃私语变成大声喧哗,最后人声鼎沸。而长眉僧只抬头看眼前的“路”,满面风霜,皱纹沟壑垒垒,目光却无比的坚毅。
好事者直抬头看得脖颈酸痛难耐,也不见那小庙掉下来。少有大毅力者,看到夕阳西下,目所不及,才缓缓离去,意犹未尽,想必那和尚已经进入云彩。
这和尚当真是不眠不休,爬了一天一夜,翌日清晨破晓,才爬到山顶。
长眉僧将那间大自在门的“寺院”重重墩在方砖地上,未吹起半分尘埃。
朝阳映红了脚下的云海。
云海下是红尘世俗,漆黑中有点点烛火。云海上是佛门净土,金黄内飘袅袅青烟。
和尚没有歇歇疲惫的身躯,没有赏天下奇伟的美景,甚至连那大雄宝殿金顶上,盘踞于屋脊,头上生出一双鹿角,将化身为龙的黑蚺,也仅让和尚瞥了一眼。
而后将目光直直投入大殿,我佛金身,右手法印,那万鬼索魂锥,正在佛祖指间。
大自在佛久久凝视那柄小椎,自己原本生于中原,少年时法号宝禅,不到十岁跟随师父苦行西域,两年后师父圆寂。后宝禅亲眼看着师傅的遗体在面前天葬后,独自行走西域,深受西域佛法教化,行善无数,惩恶无数,积德无数,多年后创大自在门,被人尊称大自在佛,位列三活佛之一。
也是在西域典籍中得知有封锁数万游魂的万鬼索魂锥,被前辈高人深埋地下。但此物戾气太重,业障难收,必定消耗无匹气运,为祸一方。故而发宏愿,必要找到它,拯救苍生,这一寻,就是两甲子。
黄天不负苦行僧,今日终于得见。
“咚……”一声涟漪提醒大自在佛。
一魁梧老僧,虎背熊腰,宽去外衣,双袖高挽,短衣襟小打扮,手提铸铁齐眉棍,那一声涟漪,正是老僧齐眉棍拄地所发。
老僧正是罗汉堂堂主,悟慧罗汉。
罗汉堂修武技,有小和尚曾偷偷问过师父,悟慧师叔祖功夫到底有多高,得到的回答只有四字:不弱方丈。
只是此时看去,悟慧罗汉面色惨白,双眼睑泛着铁青,似乎病入膏肓,仗着深厚功力撑住一副皮囊没有倒下。
长眉僧向前两步,对着大雄宝殿三叩首。而后起身,大步向前。
悟慧罗汉抬棍,铁索横江。
几乎同时跳出红尘,两个和尚瞬间不见了踪影。
齐眉短棍一招弯,二招折,三招寸断。
三招过后,二僧心中有数,难分高下。
大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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