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浓云遮月,繁星闭目,悲凉的风呼啸过整座城,应和着天地间的寂静,喧哗热闹的灯火只剩下那么几处,剩下的大半座城区都陷入了黑暗。
辛劳一天的人们大都陷入深沉的睡眠,整日悠闲的浪荡子弟精神饱满的挥金如土,熬夜读书的士子执着的守护着点点灯火,执夜勤的士兵们跺脚缩颈坚守着整座城。
在黑暗笼罩的半座城区中,一条宽敞却杂乱的街道上,一个黑衣人正在阴影中谨慎的前行着,浑身黑衣使他和黑夜融为一体,高明的轻功起落间悄无声息。很明显,这个黑衣人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此刻,他这次夜行的目标已经完成了,现在做的只不过是在掩人耳目,试图迷惑或者甩掉并不存在的跟踪者。
这是一个谨慎的表现,源自于他的性格。以往他曾经因为性格中铭刻的谨慎二字受过多次褒奖,不过这一次的谨慎却为他惹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这条宽敞杂乱的街道位于城内西北,他花费了恰当的时间来隐匿和反察,数次的埋伏和检查让他确定了自己这次行为并没有被人注意,更没有人跟随在后,在又面临一条岔道时他选择了一条极为狭窄且无人的小道,轻微纵身投入其中,避开了所有胡乱分布在地上的屎尿,隐身于一个角落。
是的,因为隐蔽和堵塞,这里被很多人选作是方便的好去处。一条没有出口的死路,到处是被人随意抛弃的杂物和排泄物。他在黑暗中等待了三十次心中计数的时间,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或者出现在小路附近后,他转身,用一种另类的方式从这条死路中走出。
道路破败,在墙边有着很多豁口,他一个提前寻找好的豁口中如同水银般“流出”,然后在阴影中蜿蜒前行,最后顺着一个隐蔽的狗洞,穿过城墙,来到城外,在一片杂草中躺了半天,确认这里没有被人埋伏,他悄悄起身,摸着黑换了一身衣服,在杂草中站起身来,开始实施另一段方案。
可以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来处的方案。
相对于城内的那一段,城外的几乎可以说的上是轻松写意了。完美的实施了自己设计的方案,完美的完成了自己设计的计划,完美的让自己感觉到了完美,在心中略微有了一丝得意。
不过在得意同时,他突然警醒:得意是在计划完成前不应该出现的情绪!
自己还没有回到来处,还没有将所有痕迹消除,不能得意!当他在将这个谬误作为记下,并设法日后改进的时候,猛然间心中一惊,旋身向后,略微低下身子,全神戒备。
闪闪的目光望向一株不高的歪脖树,虽然是在黑暗中,他也清楚地知道那里的是一颗柳树,部分树根因不知名的原因而拔起,树干在丈半的高度歪向地面,浓密的柳枝低低垂下,最长的那些碰到了地面。
这一带所有的地形和细节都被他记在脑中,所以,他知道那里有人!
而事实也如他所料,在他转身的同时,一声短促的嗤笑传来,像是在笑话黑衣人的后知后觉,他的瞳孔微缩,在心中飞快的计算声音所在的方位以及自己一击必杀的可能,但接下来从的笑声让他心中一震。
轻笑,来自背后。
“江左你看,他打算凭声音找到咱们然后一剑杀掉呢!”
“殿下放心,只要您想让他找不到咱们,他就一定找不到咱们。”
“哎,本公主倒不是怕啦,就算让他知道我们在哪他也一剑杀不了呢!嗯……恐怕两剑也杀不了,江左,你站着不动让他刺,他多少剑能杀了你?”
“回禀殿下,如果是咽喉等要害,以这位的全力一剑,百剑后可让江左见血,千剑后可以让江左重伤,可想杀掉江左,没有特殊手段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
“哎,真可惜呢,看来这位公子的打算落空了,杀不掉江左的话,身怀杀意,你可是近不了我身边百丈的哦!喂,那位公子,你现在又打算怎么办呢?”
黑衣人原本紧绷如弓弦的身躯,在两人对话的第二句就彻底放松下来。
没办法,力量相差太大,能利用的手段也是天壤之别。刚才两人短短的几句对话,声音飘忽不定,每一个字都从不同的地方传出,有两句话甚至就在他耳边出现。
如果只是这样他还不会放弃反抗的意志,他所遭遇的对手中不乏故弄玄虚之人,真正让他放弃杀意的是因为那直抵心神的强横意志。
那股意志在那位被称呼为江左的男人说话同时,就蛮横的从眉心钻入脑中,压制了他所有动武的企图,并且把三句话直接传递到他心中:
“动武,死!
动杀意,死!
让公主不满意,万死!”
猛兽般的意志强横无比,他丝毫不怀疑对方毫不犹豫杀掉自己的可能,哪怕是因为让这位莫名其妙出现的公主不满意。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放弃了所有反抗念头,在能轻易决定自己生死的力量面前,反抗,也不能用武力。
他站直了身子,仍旧面对着那颗歪脖树,闭嘴不语,对公主的疑问充耳不闻。而那位公主很快就等不及了,于是问道,又继续问道:“那位公子,快说啊,现在的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呢?”
猛兽般的意志一动,催促他回答,沉默许久的他终于开口:“小人打算怎么办,公主已经在在下心中读到了。”
黑衣人的话语仿佛触动了公主大笑的开关,公主突然哈哈哈哈的笑个不停。凭着笑声,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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