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露出贪婪的表情。
陈博叹了口气,从其中一个空罐头里面摸出一块金属,“这是我能给出的最值钱的东西了。”
这是一块聚合镍,带有磁性和毒性,有一定的价值,为了防止这一出,陈博特意准备的。
一块镍就能搞定的事,他不会傻傻的用武力去解决。
那人接过来,在手上掂了掂,毫不在意里面的毒性,就放行了:
“行,还是个识相的,我叫阿飞,跟瓦岗寨高层有关系,如果你想卖掉器官,可以来找我,保证价格公道。”
陈博笑笑,从两人身边走过。
对于一般的流浪者而言,进入地下城不难,难的是如何在里面生存。
地下城的空气浑浊腥臭,长期无法挥散的化学制剂味,裹挟着刺鼻的腐臭迎面扑来。
穹顶几盏射灯无法提供更多的照明。
乌黑的钢铁之墙,像是要把本就少得可怜的光线吸收殆尽。
墙面上布满杂乱的涂鸦,在灰渍和污水的渲染中化开。
偶尔几根紫色与黄色的灯管内,也满是小昆虫的尸体。
蟑螂和蚊子依旧没有灭绝。
放眼看去,都是一座座黑色的山影,走近些才看清是垃圾堆成的山。
垃圾场边狭窄拥挤的小道,能看到三三两两忙碌着捡废品的工人。
一个个蓬头丐面,形同丧尸,浑身上下满是泥垢。
随意翻开一块塑料棚,里面都可能是流浪汉的家。
踩着潮湿的地面,他来到一段较为热闹的聚居地,这里被分割出街道和小广场。
这片地方,完完全全由瓦岗寨掌控。
前面一处排着队的地方,是兑换处。
在垃圾场里拾取到有价值的东西,可以来这儿跟瓦岗寨的兑换食品。
“快看,这是一小块黄金。”
一个孩子在队伍最前头,激动的举着他手中的东西说道。
兑换处的人接过来一看,摇了摇头。
“这不是黄金,只是电子元器件,如果你能再捡几个这样的东西,我会给你换一大块面包。”
接着那孩子不知为何被人揪了出来,拖到阴暗的角落去。
陈博也想在聚居地找个位置安顿下来,却发现这“黄金地段”几乎没有可以插足的地方。
好不容易找着个空地,正要摆上两个罐子占领,就被身后沙哑的发生器喊住:
“嘿,那里是我的家!”
陈博转过头一看,一只一米左右高度的人,扯着破旧发声器对他怒目而视。
那个人只有上半身,腰部以下是义体改造,他的下半身只有一条矮腿,立在正中间。
那条腿其实更像胳膊改造的,太细了。
陈博都当心他随时会跌倒。
像这样的改造对于生活和工作毫无意义,还不如当个自然人。
除非是遇到意外,失去了下半身,为了活下去不得已改造。
也或许是,他卖掉了器官,却没有得到相应的报酬换更义体。
毕竟,普通人没有门路,在器官买卖的交易里总是吃亏。
他用那条腿蹦到陈博跟前,指着地上几块脏兮兮的垫子说道:
“看到了吗?那是我先摆放的,是我的地盘!”
陈博找不到落脚处,只得继续往前走。
前方还是一座巨型垃圾场,在这里翻翻拣拣,也被他找到一张破沙发。
于是搬到垃圾山外,配合一张大塑料布,就组成个小窝。
陈博不打算长住,所以没带什么东西,他在等一个人。
瓦岗寨的人会在这一两天到来,只是时间并不固定,没个准。
躺在破沙发上,一边耐心等待,一边安静的学习着大量医学知识,以及射击方面的知识。
过了一会,外面传来一些动静,好像是从垃圾山传来的。
陈博将塑料布拉开一个角,顺着声音看去。
两个年轻人背着一个老妇人,将她放在垃圾堆中,然后三人抱着头哭。
哭了许久,两个年轻人依依不舍的向老妇人告别,临走时含着泪拆下了老妇人链接腰椎的外置脊椎。
陈博不愿多管闲事,拉上塑料布继续等待。
地下城没有日出日落,也没有时间观念,陈博的内置计时器告诉他现在是傍晚六点。
他出来伸了个懒腰,看到那个老妇人依旧静静的坐在那里。
地下城的穷人有一个不成文的习俗,当老年人快要死去时,或完全丧失劳动能力的时候,就会被遗弃。
此时的老妇人,也成了这众多垃圾中的一堆。
她还睁着眼睛,望着年轻人离去的方向,浑浊的眼里似乎还有着期盼。
她好像看见了什么,立即闭上双眼,脑袋深深的埋进一旁的垃圾堆中。
片刻后,那两个年轻人去而复返,抱着老妇人痛哭,老人则是一动不动,假装已经死去。
陈博看在眼里,知道老人肯定不愿意拖累两个年轻人。
又过了很久,年轻人再次离去,老人也再次睁开眼。
夜晚到来,陈博今天没有等来要等的人。
却见老人大概饿得不行了,又无法走动,顺手捡起身旁腐烂的叶子来充饥。
陈博朝老妇人走去,递上一片营养膏,老人缓慢的抬起头,看到面前的食物,颤颤巍巍的接过。
两人攀谈起来。
“我有两个儿子。”老妇人扯着沙哑的嗓子说。
“我看到了,你恨他们吗?”陈博问道。
老妇人摇了摇头:
“他们其实很孝顺,但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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