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灵子越斗越是兴起,索性一把将道袍扯去,露出古铜色皮肤,双臂肌肉筋突,紧握着狼牙棒猛力挥舞。司徒毓秀见了七分骇然三分怯,剑招登时散乱,步法紊淆,身形趔趄。公孙烨不禁叫道:“秀儿,退下来吧,你不是火灵道长的对手,待老夫来接他!”
他身子刚一动,木灵便张开双钩笑道:“公孙兄,你铸剑山庄是想以多欺少么?让木老道来陪阁下玩玩吧!”公孙烨不愿与他纠缠,反手就是一掌,抢身直上。木灵只要拦他,单钩一架,右钩径扫对方面门。公孙烨无奈,只得退开两步,凝神迎敌。司徒震白眉微紧,水灵子、土灵子亦知其意,各自迈前一步,只防他出手。四灵心意相通,只欲擒伤司徒毓秀,以报适才木灵子被窘之仇。其他九寨匪众也将火灵子与司徒毓秀团团围住,使其不能跳出战圈之外。
此时山岗阒寥,周遭虽有百人,却寂寞只闻金戈铁鸣、拳脚相交之声。杨凌俯身拾起一粒碎石,握在掌心,人们均是全神贯注那四人比斗,无一个来理会。石子缓缓移至中指与拇指之间,杨凌二指扣错,宛似一张精致缩小的满月长弓,蓄势待发。
他中指正欲一送,脑中却倏然一惊:“等等!我见那白衣少女明秀可爱,只待她遇险便即出手相救。倘若换做是狄肃英等人,又或者其他男人,我又是否会如此坚定,拼着与这百人为敌而出手呢?”他冷汗涔涔而下,扣紧的两指颓然松开:“杨凌啊杨凌,你心中分明存了重女轻男的念头,当真是个卑鄙小人!”初时不救周长风、未救下于旺成,救了狄肃英却又懊悔不已的情形一一涌现心头。
只听“铮!”的一声,司徒毓秀短剑脱手,司徒震倏地穿过了水灵、土灵二人,右脚踢开了火灵的狼牙棒,一把将司徒毓秀扯出圈外。熊战等人均是暗叹:“这老儿年逾六十,身手矫捷,仍不输少年人。”司徒震救下孙女儿,正欲拔剑,忽听耳后劈风之音,急忙矮身躲避。来人长剑连削,招式延绵不断,剑风肃杀凛然,左近之人亦纷纷后退。众人看去,正是那金灵子出手了。
杨凌见了这套剑法,也不觉回神叹道:“好个谌天玄王剑式,这金灵子剑法内力,可远在他几个师弟之上啊。”他知道崆峒派远在陕西平凉[1],份属道教,其掌派人飞云子与其师同辈,年且八旬,武功奇高,据说早已不问世事,专心研武修道。至于其门下弟子于崆峒山上接受管束,下山之后便与崆峒派无关,行止是否合于义理,生死荣辱,均是自理。是以各大派中以崆峒门下最为良莠不齐,侠义之辈固然不少,如这崆峒五灵一般,艺成之后,便于西安、兰州一线劫掠,成了当地大盗的亦不在少数。
司徒毓秀见爷爷与金灵子连拆十余招始终腾不出手来拔剑,正要上前相帮,却被楚宏一把拉住:“师妹!先取兵刃要紧。”司徒毓秀一想不错,金灵子武功高强,若不仗着神兵锋锐,实难与敌。她急忙放眼一扫,只见那柄短剑不偏不倚,恰巧落在了杨凌面前。
楚宏大声道:“那边的小贼,快把小爷的宝剑还来!”杨凌拾起剑,仔细端详起来。司徒毓秀见他器宇轩昂,样貌英俊,在群盗之中卓然不群,芳心微颤,暗叹:“不想这九寨山匪中,竟也有这般人物。可惜什么不学好,偏偏去做贼了。”楚宏斜眼瞥见师妹神色,又见那人丰神俊朗,妒意大生,纵身而上,就要夺剑。杨凌右手一松,任他夺去短剑,楚宏却不甘心,右脚鞭腿反踢,杨凌俊眉微蹙,司徒毓秀小嘴微张,那句:“小心”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杨凌武功远在楚宏之上,便是有十个楚宏一起出脚也踢他不到。只见他脚尖一点,双袖一展,白衣飘然而退,冯虚御风,宛若画中仙人。熊战等高手见了均是一惊:“这白衣小子是哪个山寨的,刚才那一手可真是俊得很啊!”楚宏见这脚非但没让杨凌出丑,反而衬出了对方的出尘之姿,更加恼羞成怒,再不留情,右手短剑斜里刺了过去。
杨凌本欲出手相助这一行人,岂料反与这行人先动起手来,不觉好笑,摇头之余更多了一股惆怅。
杨凌单指一弹,正中短剑剑面无锋处,楚宏虎口一震,短剑弹飞。杨凌白衣凌空,长袖一卷,已将短剑抄入手中。
这招“霜重指寒”乃是昆仑派绝技,倘若出指稍稍差了半分,指头非给这神兵削断不可。群盗喝彩:“好功夫!”楚宏兀自不信:“你……你这使的什么手法?”杨凌不去理他,转眼去看司徒震与金灵子、公孙烨与木灵子四人比斗。
他只瞧得一眼,便知这其中胜负关窍:司徒震与金灵子武艺本在伯仲之间,然而金灵子手握利刃,又抢得先手,此刻全然上风。而公孙烨虽只空手,功力却在木灵子之上,数十招下来,已逼得木灵连连后退。金灵子如能在木灵落败之前伤了司徒震,铸剑山庄四人再斗亦是徒然,唯有交出宝贝罢了。若公孙烨先行击退了木灵子,则胜负之数还有待商榷。
群盗本重利不重义,即便当面许诺,倘若局势有利,事后也必然会寻隙反悔。这节司徒震并非不知,所以与之赌斗,也因无奈。他与师弟公孙烨要脱出重围不难,却不免赔了孙女与徒孙,群盗忌惮二人武功高强,万一被他们逃了走,纵然擒了司徒毓秀与楚宏,却又担心万一为他二人在暗处解救,空自折损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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