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梦龙想说话,但已哽咽的说不出来,朱百灵像个小女孩般,扑到赵梦龙怀里,有气无力的道;抱抱我吧,赵梦龙将她搂在怀里,朱百灵柔声道;抱紧点,以后再想抱我时,也是我的尸体,我也感觉不到你在抱我,死并非那么可怕,每个人迟早都有那一天,重归尘土,遗憾的是你我从此再不能双宿双飞,共享夫妻恩爱之乐,百灵常想,人死了之后,是否真的到阴间去了?若是真有灵魂到阴间去,我告诉你,我会在那里等你,生不能终成眷属,死后也要成为夫妻。
赵梦龙全身一颤,热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摆渡人听了,禁不住泫然泪下,船速再度加快,至于能否及时赶到长沙府,那就只有凭天由命了。
夕阳斜照江面,千里江陵,景象万千,滔滔江水东去,残阳如血西沉,一切看来都是安静平和,可是赵梦龙的心中,却充塞着伤痛,和绝望的情绪,他遣人熬好了的草药亲自捧给不肯离开船尾的朱百灵,她喝了一口,表示不想再喝下去。虽然只是两天的功夫,但她明显的消瘦了很多,更添凄然美态,也更使人看得黯然伤神。
赵梦龙接过药剂,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勉强笑道;为了能见到你父母,百灵你定要振起求生意志,只要有时间,便会有希望,朱百灵摇头道;不,现在我只希望能平静的死去,亦不想让我爹娘看到我死去的样子,他们会后悔的,后悔当初不该和你假戏真作,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她哎叹一声,两手捧着胸口,皱起了一双黛眉。
赵梦龙心如刀割,道;怎样了?朱百灵痛的小脸煞白,好一会回道;我死了之后,梦龙,请将我的遗体火化,存放在哪里,你若有机会回到家乡,将我的骨灰葬在你家祖茔里,我在九泉之下亦冥目了,赵梦龙听了,泪如泉涌,看着即将死亡的朱百灵,见她带着一种放弃了一切,和满不在乎的洒脱,分外令他心碎。
朱百灵伸出纤手,怜惜的摩挲着他的脸,娇柔的道;我尚未哭,你已是二次流泪了,若不是爱上了你,我不会有今天,但我半点也不后悔,爱是甚么,到今天我也不明白,顿了顿又道;我知道是何清风杀了我,他见我移情别恋,其实我根本不爱他,是他自作多情,到现在,连杀了我的人,我都不恨了,只要两眼有闭,甚么恩怨情仇,都会像流水一样过去了,永无遗恨。
赵梦龙感觉着她冰冷的小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心内如同针戳,对于这垂死的美女,他不敢拂逆她任何意愿,她的性格真诚坦荡,想到甚么便做甚么,毫不掩饰,使人觉得她在芳华正茂的时刻,如此死去,实是他平生最大的损失。
夜风吹来,朱百灵打了个冷颤,收回手,瑟缩在他怀里,轻轻道;梦龙啊,搂紧我吧,我感觉我活不到明天,我已感觉到,生机逐渐离我而去,唉,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和你回到你的家乡,看看我的公婆你的爹娘。不过现在也不要紧,日后你回到家乡,告诉爹娘,百灵是你未过门的儿媳妇,不能为二老孝尽衷肠。
赵梦龙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忍不住将脸贴在她的秀发上,涕泪交流痛不欲生。
江风烈烈,船速不减,朱百灵偎在赵梦龙怀里,俏脸再无半点血色,生命的火焰正飞快的消逝,赵梦龙再没有流泪,他的神经因过度的伤痛麻木了,朱百灵勉强睁开眼睛,嘴角现出一丝笑意,轻轻道;你还哭吗?赵梦龙哽咽道;百灵,你觉得怎样了?朱百灵闭上美目,费力的道;我感到很平静,很快乐,我终于面临这一天,我会在那边等着你,赵梦龙又再涌出热泪,说不出话来。
人世间有生必有死,有人死得轰轰烈烈,有人死有余辜,眼前朱百灵的死亡,令人凄惨惆怅,令人终生难忘,充满神伤魂断的无奈感,对死亡的无奈体会。
朱百灵微微一笑,想举起纤手为他拭泪,伸至半空时,无力道落下来,赵梦龙一把抓住她的手,拿到他眼前,帮助她拭掉脸上的泪珠,朱百灵脸上再现出欣然之色,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忙把九阳真气输进她体内,她的身体逐渐转凉,吸纳不到他精纯的真气,闭上秀目。赵梦龙惊得魂飞魄散,狂叫道;百灵,百灵,快醒来,不要这样啊,在这刻,再没有任何事物,比她的生命更重要,他可以做任何事,哪怕他去死,能换回她一线生机。
朱百灵猛睁开眼来,俏脸闪着大无为的光辉,看着他道;你不必为我的死而丧心,我现在感觉很好,一切恩怨情仇,对我来说都无所为了,只但心你为了我,去找何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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